星期五, 9月 29, 2006

和蠢店員的對話實錄

下午去 9x9 買美術用品,我打算買白色塑膠片,可是店裡沒有。
我想或許可以用賽璐璐片取代,於是便向門市小姐詢問。

「請問你們有賽璐璐片嗎?」我問。
「我們只有寶路路,沒有賽路路喔。」小姐答。
「我沒聽過寶路路,我要找的是賽璐璐。」我重申。
「我們只有寶路路耶。」說著,便領我往紙櫃方向移動。

擺放賽璐璐的層架上,明明白白用自黏標籤貼著「賽璐璐」三個大字。

「這個就是賽璐璐啊。」我抽出一張賽璐璐片說道。
「這是.寶.路.路。」小姐糾正我。
「呃,它的英文是 celluloid,所以第一個字是『賽』不會錯。」我好想歎氣。
「我不曉得,但是我們店裡就只有賣寶路路。」小姐理直氣壯,說完便轉身走開。

我啼笑皆非。真想建議她去賣「寶路路」乾狗糧算了,這是什麼素質的店員啊?

星期日, 9月 24, 2006

生平第二次照胃鏡

昨晚自午夜十二點起禁食禁水,今天一早八點整,我到台安醫院照了生平第二次胃鏡,其過程依舊恐怖無比。上回照胃鏡已經是六年前的事,當時公司部門大搞人事鬥爭,原本消化系統就欠佳的我受不了壓力,胃部開始無預警抽痛,仁愛醫院的醫生建議我照胃鏡釐清症狀,報告的結果是我胃壁上有「破皮」,皮再破下去就叫做「潰瘍」。

其實胃破皮或者胃潰瘍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嚴重毛病,不論中、西藥都有辦法根治,但當時我選擇了最有效的治療方式,就是遠離是非、辭職不幹,後來胃部果然逐漸康復。不過近兩年,我的胃又開始有灼熱感、胸口也悶痛,吃一點東西就覺得撐,不僅胃酸過多,還卯起來漲氣。老媽碰巧和我有相同的胃部症狀,因此去年七月,我們一起去仁愛醫院掛號,還拿了同樣的藥(健胃仙和軟便劑)回家。

去年九月份老媽吞嚥困難,我帶她去書田照胃鏡,這一檢查才發現已是胃癌末期,令我不禁怨恨仁愛醫院的漫不經心。老媽在臥病期間曾多次勸我照胃鏡,以免和她一樣被庸醫延誤病情,可是我沒膽,一來是初次照胃鏡的經驗非常恐怖,二來是萬一我也發現胃癌,那我肯定沒信心繼續照顧被三總宣告只剩半年壽命的老媽。

如今距離老媽檢查出胃部腫瘤已經超過一年,老媽至今也已往生半年,過去一年來照顧病人和處理後事的過程讓我胃痛加劇,最近由於新屋裝潢而衍生的繁瑣問題,更是令我胃部抽搐。一吃飽就抱著腹部喊痛還不停嘔出酸液的我,只好被老公強力勸說去照了這第二次胃鏡,只是恐怖的吞管記憶仍在,我昨晚因此緊張到失眠,今天一早更是兩眼無神、眼眶凹陷地進了醫院。

時隔六年,照胃鏡前的準備工作有了些許不同。上回在仁愛照胃鏡,我只打了讓胃部蠕動減緩的針,然後喝了一杯乳白色的麻藥而已,這回則是先喝下一小口排除胃部漲氣的乳白色液體,打了一針減緩胃部蠕動的藥劑,躺著含上一大口同樣呈乳白色的麻藥後,再往喉嚨深處噴上味道嗆辣的另一種麻藥,整個準備過程大約才花十分鐘。然後,護士再給癱軟側躺的我咬上一個胃管的通道接口,讓我看起來活像是個「深喉嚨」款式的充氣娃娃,緊接著,負責到我胃裡探險的醫生就上陣了。

我的口腔已經失去知覺,醫生要我放輕鬆,並在我嘴邊擺了接口水的金屬碟子,要我任由口水流出無需理會,只要將心神專注在呼吸上即可,才說完,那根黑色胃管就開始慢慢往食道鑽入。這位醫師的技術比起仁愛那位好上許多,即便如此我還是痛得哎哎叫,兩條腿還因為極度害怕而不自主地發抖。胃管在醫師的操弄下滑進胃裡,又往下探了探,轉了個圈,我難受得直想嘔吐,異形入侵體內的感覺也不過如此。

其實胃鏡在體內停留的過程才三分鐘,可是我覺得有半小時那麼長,我不明白為何科技都這麼發達了,在檢查胃部方面卻沒出現較文明的方法,以致照胃鏡仍像酷刑般令人卻步。做完胃鏡,醫師要我在醫院停留半小時,等檢查報告出來再為我解讀。我坐在候診區讀著衛教資料,頓時想起去年九月老媽所受的折磨,心裡一陣不忍。

去年九月七日,老媽去書田照胃鏡時發現胃部腫瘤,隔日她應小舅的囑咐住進內湖三總。三總不採信書田的胃鏡報告,要求老媽再做一次檢查,心情上已經深受惡耗打擊的老媽只能無奈配合。連續兩天在不同醫院各做一次胃鏡是多麼難受的經驗,相信吞過胃鏡的人都能想像,然而醫院間卻因門戶之見或其他理由,硬是寧可讓病患多受一次折磨,這點讓我深刻感受到該醫院的缺乏同理心,也因此後來荒腔走板的治療過程也都變得其來有自了。

早上九點鐘,檢查報告出爐,醫生說我因為胃食道逆流(GERD)而出現食道發炎、胃發炎和十二指腸潰瘍的症狀,但是查無幽門桿菌,也沒有任何息肉或腫瘤。原本一直擔心自己會像老媽一樣的我,為此鬆了好大一口氣,至少短期間內我不會掛掉,還有機會住進即將完工的新房子!只是由於我有胃癌家族史,醫生建議我每年做一次胃鏡檢查,如果能半年做一次更好,因為胃鏡的有效期限只有半年,這無疑是我這輩子聽過最驚悚的建議。

剛才查了一下網站,針對胃食道逆流的治療建議大致如下,有相同症狀的人請留意一下:
 1.少量多餐。減少脂肪含量。避免吃消夜,以免胃內食物在睡眠中刺激胃酸分泌。
 2.不食用巧克力、薄荷、酒、咖啡因、柑橘類果汁、葡萄柚、鳳梨、蕃茄及全脂牛奶。
 3.減肥。
 4.避免過緊的腰帶、褲子。
 5.戒煙。
 6.將床頭墊高15公分。

相關聯結
什麼是「胃食道逆流」?
醫師要我做胃鏡,恐怖嗎?

星期一, 9月 18, 2006

咩咩的故事

銀白金吉拉母貓「咩咩」誕生於兩千年夏天,牠是媽媽在家裡親手接生的。事後媽媽興奮地打電話到公司向我報喜,說剛出生的小貓灰撲撲,「看起來好像老鼠」,而這也是我對咩咩的最初印象,一隻像老鼠的貓。

咩咩在貓媽「母喵」的照顧下平安成長,兩個月後已是會跑會跳又愛玩的可愛小貓,而且所有的灰毛都褪掉了。貓爸「大臉」似乎對咩咩佔據母喵太多時間感到吃醋,有次一巴掌把咩咩的頭打到流血,惹得母喵當場難過得流下眼淚,被我當場目擊。在此之前,我根本不曉得原來貓會哭。

由於老婆的忽視,大臉的個性日益火爆,逼不得已媽媽決定把大臉夫婦送給住在鄉下的新主人。可是從那天起,被迫和爸媽分開的咩咩,似乎失去了對人類的信心。我看著咩咩長大,也看著她漸漸變得自閉。在咩咩三歲半以前,也就是我搬出家門以前,幾乎沒有任何訪客見過牠的本尊。

咩咩非常怕生,只要門鈴響起,牠就會馬上飛奔去床底躲藏。後來我在愛貓人心岱寫的某篇文章裡得知,巨蟹座的貓有以下特質:
巨蟹座居家貓,貓如其名。…如果他是一隻自由貓,他寧願選擇待在家中。對於屋子外的世界,他連一點點的好奇心都沒有,那裡,簡直就是一個可怕而混亂的地方,他喜歡熟悉的地點和熟悉的人們,對於陌生人他有很高的警覺性,有客人來訪時他不會像雙子座的好奇貓或是天秤座雅痞貓那樣,好奇又好客。
除了星座使然,我想突然間失去來自於母喵的安全感,也是令咩咩變得更加脆弱、敏感的重要原因。當然,這也與牠在至今短短六年的生命歷程中,已隨著媽媽搬過四次家、住過五個地方有關。三月份媽媽過世後,我理所當然地將咩咩接到家中,九月底待新屋裝潢完畢,咩咩還將住進牠這輩子的第七個住所。說真的,很少有貓經得起這麼頻繁的搬家,要咩咩心理不生出問題也是強貓所難了。

半年前搬到目前的住處後,除了再度適應陌生的環境,咩咩自然也面臨了與兩歲半蘇格蘭摺耳公貓「小步」和一歲半英國短毛母貓「小舞」相處咩咩剛出生時像隻小老鼠的新難題。小步個性溫和,對咩咩極度熱情,牠好像完全搞不懂咩咩大了牠將近四歲,一直不停地向咩咩示好。而為了和小步配對而養的小舞,則是對咩咩這隻侵入地盤的母貓非常不爽,時常刻意挑釁,把個性孤僻封閉的咩咩打得滿頭包。

為了讓飽受欺凌的咩咩能安心睡個好覺,我們暫時把咩咩擺在主臥室裡,因為全家只有那兒有「門」,沒料到牠把臥室搞得惡臭,就連棉被也被貓尿波及,我們只好將牠移到書房。只是,咩咩才搬來一週,小舞就生下四隻小貓,初次生產的牠,情緒緊繃到最高點,見到咩咩更是猛力攻擊。眼見咩咩被打得不是躲在不見天日的雜物堆裡,就是藏在書房的半套廁所馬桶下方,老公於是花了兩千塊請師傅為原本沒有門的書房安了一扇新門,讓咩咩和小舞徹底隔絕,至於小步,則是擁有兩方探視的特權。

書房的鋁窗並沒有附設紗窗,怕咩咩不小心墜樓的我們,完全不敢開窗,半套廁所裡的貓砂盆騷臭四溢,這半年來,書房儼然成了家中的毒氣室,在這兒上網打稿好似酷刑,有時我甚至懷疑上輩子造了什麼孽,竟要受到這樣的懲罰?我心想,如果咩咩能夠強悍一些,讓小舞明白牠不是好欺負的,或許我也不必過得如此狼狽。

七月下旬,咩咩眼眶溼潤、發黑,我以為牠得了結膜炎,想帶牠去看醫生,可是牠奮力掙扎,不僅把我抓傷,還硬是躲在馬桶下方不肯出來,我擔心牠的健康,卻也無計可施。不得已,只好向學佛高人及其家中神貓求助,此貓一個半月大時的咩咩把小狗娃娃當成假想敵靈力高強,我曾耳聞一則關於牠的軼事。話說某日某友人和女友鬧分手,離開女友家時,順手打了女友的貓,隔日友人到高人家參加讀經聚會,立即遭高人質疑有欺負貓咪之嫌。友人驚訝不已趕忙問高人何以得知,高人答乃家貓告知,從此該貓在大夥兒心目中的地位迅速攀升,有了神貓的封號。

我一直想知道如何幫助咩咩,也想了解牠的心結為何,可是我沒有萬把塊的預算能夠讓我打電話去詢問美國的寵物靈媒,因此像村上春樹筆下的中田先生一樣具備與貓溝通的能力的高人,在聽了我對咩咩的描述後,決定幫我開導咩咩,並在我去巴黎之前特別抽空來了家裡一趟。高人在書房廁所裡和咩咩對峙了好一會兒,由於這是場跨物種的超心靈無聲對話,我自然無法「旁聽」,總之,在十幾分鐘以後,高人沒事一樣地走出廁所,然而手腕上的血卻滴在地毯上,形成了明顯的兩圈艷紅。

我不好意思又著急地幫高人包紮傷口,高人說不要緊,他的傷口多半癒合得很快。接著,他便娓娓描述起咩咩的內心世界。原來,咩咩與媽媽同住時,和我有著相同的困擾。媽媽交遊廣闊,家中天天有訪客,這些訪客不是求醫於媽媽的病人、找媽媽算命看風水的人,就是特別來家裡切磋的五術界人士。我對經常待到深夜還高談闊論的陌生訪客,唯一的反制方法就是關上房門,眼不見為淨,然後心裡不停蘊釀著搬出去的念頭,而無助的咩咩則是選擇躲到床底下,為自己尋求些微的安全感。

高人說,咩咩很「敏感」。這些健康不佳的、運勢不順的、心術不正的,來到家裡之後,多多少少留下了一些跟來的「壞東西」,這些「壞東西」時常騷擾、逗弄咩咩,讓牠長期以來幾乎是夜不成眠,精神緊繃到了極限。雖然我的住處很「乾淨」,但咩咩的精神狀態仍舊無法放鬆,也因此師父建議我將書房打掃整潔,儘量不要製造任何躲藏的空間,讓牠在開放的空間裡逐步恢復安全感。老公說,或許三隻貓同時到了新家,可以藉機重新劃分地盤,小舞和咩咩打架的情況也能因此改善,但我並不這麼樂觀,我怕屆時咩咩還是得隔絕在新家的書房裡,然後書房再度成為毒氣室,想到這兒,胃不免又糾了起來。

昨天我被惡臭的書房薰到抓狂,老公幫我打掃了已經變成咩咩專屬廁所的書房洗手間,並且將門打開通風,現在書房的空氣清新程度簡直不可同日而語。小舞見門戶洞開,理所當然地進來挑釁,然而咩咩卻兩度齜牙咧嘴地出拳,成功打跑了小舞。接受師父開導才一個半月的時間,咩咩變了,牠有自信多了,牠不再只是忍耐,牠懂得反擊了,我真的很替牠高興,也為我自己和新家免於惡臭凌遲而感到高興,因此特別寫下這篇關於咩咩的故事。

星期四, 9月 07, 2006

12年舊屋裝修記實:準備工作

去年一月下旬,我搬進現在的住處,而且還費了好一番工夫DIY裝潢。當時和房東簽了兩年約,不過由於七月份買了房子,只好提前解約,但我已為房東物色到了新房客。

其實要從這兒搬走我很不捨,雖然它位於舊公寓的五樓,每天上上下下都讓我累得半死,對面公園三不五時發出的噪音更是此起彼落地令人頭疼,可是這兒的牆面和天花板是我和老媽一起漆的,沙發布是她陪我去永樂市場挑的,房裡鋪的地毯費用是她出的,每每想到要和媽媽所付出的點點滴滴分開,我總是心疼得好想掉淚。

以前一直覺得買房子是自討苦吃,既要揹上二、三十年的長期房貸,又要擔心兩岸情勢、經濟發展和房價起伏,偶爾還得處理左鄰右舍之間狗屁倒灶的人際關係和建物問題,這些都是我最不願意面對的。然而自從媽媽過世,兩口之家的戶口名簿就這麼被註銷以後,我再也沒有一個固定的「家」可以回去了。我突然好想買房子,好想擁有一個至少可以用上幾年的固定地址。於是我們在六月底訂下預售屋,四天後基於總總因素退訂,一週後又閃電買下了巷口捷運邊的中古屋。

房子是屋主在拍賣網站上自售的,我們得到好價錢,也找來媽媽以往熟識的代書朋友幫忙。房子的頭期款是我生平所花過最大我夢寐以求的原廠Arco Floor Lamp筆的現金,我依代書的進度規劃膽戰心驚地將款項一筆筆匯出,畢竟預售屋的幾十萬訂金尚未退回,大筆的現金又接連轉出,戶頭裡的數字越掉越少,讓我幾乎緊張得夜不成眠。曾經買賣過多次房屋的大學同學豪氣地笑說:「第一次買房子都這樣,以後你就習慣了。」所幸房子順利在七月下旬交屋,預售屋的訂金也在前往巴黎之前退回,我心裡的一塊大石總算是落了地。

這房子原本是間辦公室,不裝潢整理一番很難住得舒服,況且有了自己的房子,居家佈置狂如我,也很難不把它當成一個有趣的專案來執行。我自己丈量、自己繪製平面配置圖,為了省錢,甚至連施工圖也想自己畫。也因此,直到出發去巴黎的前一週,我都沒空去做任何關於當地的功課。然後我們就去了物價超高的巴黎,花了很多我認為很「冤枉」的錢。想到大筆的頭期款以及未來可預期的裝潢費用,每一分錢我都花得很節制。我喝瓶裝水、吃罐頭、啃麵包,在龐大的金錢壓力下,這是我這輩子玩得最不開心的一趟旅程。

八月中旬我們從巴黎回來,還為新家帶了一盞七零年代法國骨董吊燈,和兩盞太空風格的復古桌燈。唯一能讓我捨得花錢的,大概就只有經典款傢俱和傢飾品了吧。事實上,在出國前我曾經主動詢問一位在網路上找到的室內設計師,可惜他的態度並不好,不僅不丈量、不估價、要求我先匯款,甚至還讓我覺得「自己的點子受到歧視」。很多室內設計師不曉得是想突顯自己的品味,抑或想給屋主先來個下馬威,似乎常有一些莫名的堅持。房子是屋主要住,對於這種不懂得尊重屋主的設計師我是敬謝不敏,況且並不是每個需要室內設計師協助的屋主都是沒sense的裝修白痴。

基於這股怨氣,從巴黎回來之後我按照自己的平面配置圖,買了數本國外的室內設計個案圖鑑,從中找好所有關於建材、包括門把等細部的參考圖片,然後開始尋找不要有太多意見,能把我的想法具體化,並在小細節上加入專業意見的協助者。老公的多年好友有個當室內設計師的表弟,我把隔局、建材、顏色、照明全都向他清楚描述,並表明會自己挑選傢俱和佈置,他只要替我把「內殼」搞定即可,愛畫油畫的他也爽快表示會儘量按照我的意思去做。「我大概是最沒個性的室內設計師吧!」他很可能內心其實很無奈地笑著這麼對我說。

經過前前後後多次溝通,甚至兩度熬夜討論,上週二房子終於開始動工裝修。新家目前已經進行到泥作和水電的部份了,再不久木工也會進場。在我的想像中,這會是個室內面積達二十九坪,卻只隔成一房一廳一廚一衛一更衣室,外加玻璃拉門彈性隔間的書局與前後小陽台的「大套房」。整個空間除了主牆將會漆上低調而溫暖的湖水綠,其餘全是以不同材質展現的白色,例如白水泥牆、白小理石、白木作書櫃、白廚櫃、白浴櫃…等,我還安排了一道打掉粉光的真正白磚牆,試圖為房子添點粗矌氣質。

由於舊有的IKEA白傢俱在新家毫無用武之地,我將它們以兩折起的價格幾乎是全數頂給了未來的房客,只打算搬走從和老媽共住的老家所搬來的電視桌、布沙發以及兩把白色塑料餐椅。妙的是,七月底「漂亮家居」雜誌的編輯經由網路搜尋到我在去年一月份寫的「舊公寓裝修報告」,因此就在我即將搬離此地之前,這個舊公寓登上了九月號的雜誌,還佔了四頁的篇幅,所以未來的房客可是要住進上過雜誌的房子哩!而且讓這個我、老公、媽媽曾經一起付出心血的空間得到小小的書面紀念,想來也是件非常棒的事。

我是個省吃儉用、還常被老公勸說「多花點錢,對自己好一點吧!」的人,生平買下最貴的東西除了這間房子,以及我媽如今安息的日光苑高級塔位,排名第三就是上週日咬牙在Flos買下的Arco Floor Lamp,這款誕生於1962年的拋物線立燈,是我多年來夢寐以求的經典名燈。儘管坊間來自大陸和馬來西亞的仿冒品隨處可見,而且單價從幾年前的兩萬三,一路下滑到目前的六千元(圓盤底的只要三千二),可是做工、材質與功能性也越來越差,近一點看都會讓我為原設計者Achille & Pier Giacomo Castiglioni感到難堪。趁著九月份國外Flos調漲、但台灣代理商尚未跟進的時間點我趕緊下訂,未來它將恢復它最初被設定的功能,成為一盞照亮食物的餐廳立燈。

我對Kartell在七零年代出品的白色圓筒型置物櫃也十分熱愛,無論是三層的Combonibili矮櫃或是雙層的Round Element高櫃,都是我心目中的經典傢俱(Arco和Combonibili都被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MoMA收藏)。由於預算有限,我為新家添購的就只有巴黎帶回的三盞燈、台灣買的原廠Arco,以及向國外下訂單、月底才會到貨的Round Element,其餘的傢俱就先缺席著。我想與其買一些容易報銷的便宜傢俱,不如買外型歷久彌新結構堅固的骨董傢俱,或是可以保值的經典款傢俱來得有意思,而這些尚未確定的傢俱選擇,將不時為新家帶來驚喜和變化。

為了讓新家不要有過多的雜物,我整整提早五週開始整理打包,光是數量龐大的CD就花了三天的時間才列完拍賣清單,以致於原訂要寫足二十篇的巴黎遊記至今只完成一半,而待辦的雜項更是不計其數。以前住在家裡時完全不曉得「成家」和「持家」竟如此繁瑣,現在終於體會到媽媽的辛苦了。有些事情真的是要碰到了才會明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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