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 3月 24, 2009

家貓必爭之地

最近天氣忽冷忽熱。只要溫度一降,我的書桌就成了小步和小舞的必爭之地,因為牠們搶著過來做暖烘烘的檯燈「日光浴」。有時牠們甚至直接睡在我的手寫板上,搞得我沒辦法工作,不過我倒也因此有機會離開電腦、動動身子。咩咩個性孤僻,我工作時牠比較少來磨蹭,多數時候牠都待在廁所的腳踏墊上,只是偶爾來我腳邊喵喵叫,吩咐我給牠吃些貓維他命。


圖為懶洋洋的小舞,被燈泡照得爽到翻肚,直接佔據了手寫板的一角。
手寫板後方是我斷斷續續在譯的書,不過終於快要譯完了。
我在原文書和書夾的中間擺了一張金色的紙(上頭露出一截紅色),
那是許麗玲老師去年底出版的新書《老鷹的羽毛》附贈的萬能五色符。
我自我安慰式的把它擺在書後面,看看譯書進度會不會因此而變快 XD。
小舞屁股後面的兩顆剖半鹹蛋其實是幾年前從曼谷帶回來的造型蠟燭。


有小舞這種搗亂貓,貼十張五色符恐怕也沒辦法讓我的譯書速度變快。


小步同樣被檯燈照到爽翻天,奇怪貓都不覺得燈光刺眼耶!
小步後方的裱框大海報名為「100隻貓與1隻老鼠」,畫裡的每隻貓都超可愛。
遠處迷你畫架上的《來自宇宙的新小孩》是值得推薦的新書,譯者譯得很用心。


小步把頭枕在手上,在檯燈下呈無敵放空狀態。
我曾聽同事提起某靈媒無意間進入過貓的意識。同事問她當時感覺如何,
她回答:「整個人變得懶懶的,很想睡覺,而且視野也變得不太一樣。」
好妙啊!不過我覺得我現在的意識已經跟貓差不多了。XD


同場加映:小步腳骨軟Q之劈腿絕技。

2009/03/28更新:


今天咩咩也開始加入了檯燈「日光浴」的行列 XD

星期六, 3月 21, 2009

媽媽的身後事(十一)遺產(下)

續前文)老媽因為生父外遇而鬧離婚時,才二十九歲。聽老媽說,原本她想理直氣壯地控告生父和狐狸精妨害家庭,沒想到年紀小老媽七歲、當時血氣方剛的小舅一時氣憤動手打了生父,反被生父控以傷害罪。未免小舅的人生因此有了污點,老媽決定與生父和解,雙方同時撤回告訴。後來生父帶著老弟遠走美國,或者說逃之夭夭,總之二十多年來,他從未按照法院判決給過老媽一毛贍養費。

由於知道這段淵源,也清楚學生時代的小舅是靠老媽的資助過日子,因此我對小舅在老媽臥病期間表現出的言行感到大惑不解。事實上,我對老媽的其他手足也抱持相同的疑問。我不明白何以老媽過世後,他們至今沒有任何人上金寶山看過老媽。就連我主動寄發電子郵件,也無人回覆。有一回我在路上撞見大舅,他還一付避之唯恐不及的樣子。

現在我才明白,這一切恐怕都是為了錢。

自從最後一次與小舅聯繫,一眨眼已經過了三年。老媽那筆數百萬元的定存,我和老弟都不曾再過問。可是在定存到期日的當天,打開一個平常不會刻意打開的紙箱,然後發現那張沒被歸檔的紙張竟與那筆存款有關,對我而言,顯然是個不容忽視的徵兆。大半夜裡,我捧著那張紙,驚歎世事的巧合。

隔天,我將紙張掃瞄後寄給老弟看。從不信鬼神的他,也不禁認為這是老媽給我們的「跨界」提醒。於是,我們透過即時通訊軟體展開了辦案過程。我們想知道當年大言不慚「以我的身價,妳媽那種小錢我才看不上眼」的那位高級知識份子,三年多來究竟人間蒸發到哪兒去了。

老弟先是打去那家美國的銀行,發現老媽的存款帳戶早已結清,而銀行基於保護個人隱私,不肯透露任何細節。銀行行員說:「除非你帶證明文件飛來美國,證明開戶人與你的關係,並證明開戶人已死,否則本行無可奉告。」然而這不是重點,即便我們飛往美國,也無法改變那是一個「授權帳戶」(Power of Attorney)的事實,而小舅就是衝著這一點為所欲為。

拜孤狗大神之賜,我們查出了小舅的地址,也查出他正在賣房子。從房仲網站上的圖檔,我確認了那間我去過的房子,也發現這間房子竟從去年四月託售近一年都賣不掉。我們也曾想過假扮潛在買主套出小舅的聯絡方式,但仔細想想就知道這根本行不通。總之,在對方三年多來刻意隱藏行蹤的情況下,案情陷入膠著。

透過線上友人的提醒,我建議老弟上偵探網站合法購買個資。美國有許多網站,只要付費就能查到任何一名美國公民的個人資料。就這樣,59.95美元才付完,一個小時後小舅所有的個人資料便手到擒來。順道一提,幾天後比利潘(BillyPan)也以同樣手法查到了李慶安在美國的個人資料與房產資料。這意味著,除非小舅不再當美國人,否則他永遠無法隱形。

我和老弟大約在凌晨二時收到小舅的個資,當時美國還是大白天。從個資上可以清楚知道,小舅搬離亞特蘭大後躲藏到加州,而且「又」開了一家洗衣店。是的,唸到博士,曾在我的母校當副教授的小舅回到美國後一直以開投幣式洗衣店為業。他甚至在洗衣店的名片上印著「Ph.D.」的頭銜,儘管我不清楚學歷和衣服洗不洗得乾淨有無絕對關係。反正,老弟當下就撥了通電話到洗衣店裡,把自以為披了隱形斗蓬的小舅嚇了一大跳。

接下來的故事令人光火。可想而知小舅又說了許多難聽的話。老弟後來只向我轉述了其中幾句話,大意是,小舅很驚訝我們怎麼找得到他;還有,除非我把外婆的金子吐出來,否則他絕不交出老媽的數百萬存款。先不提外婆的金子是否有數百萬的價值,可以讓他以此作為交換條件。重點是,這些金子壓根兒就不存在。

小舅認為,外婆身後留下許多金子,而且被老媽吞了。為什麼會做此推測呢?因為外婆臥病時在台灣的大舅和在美國的小舅都裝死,唯獨老媽在照顧。而這筆小舅幻想中的金子,理所當然落入了他幻想中的深口袋。小舅告訴老弟,他認為這筆金子後來被我給吞掉了。

如果清楚中華民國的報稅制度,就知道我不可能吞掉任何外婆的金子,況且小舅自己也說過,外婆死後的稅由是他去報的。根據規定,老媽死後我除了如實申報所有的現金存款之外,還必須會同國稅局人員才能開啟老媽的銀行保險箱,以免有任何漏報情事發生。事實上,箱子裡有什麼貴重物品,申報清單上寫得一清二楚。

我不知道小舅曾經看過我的部落格。小舅對我老弟說,我這個人糟透了,為了吞掉外婆的金子,竟還寫出「媽媽的秘密基地」這篇文章意圖蒙騙。他往自己臉上貼金地以為這篇寫於2006年六月份的文章,是我為了吞掉外婆的金子而「刻意寫給他看的」。

無論如何,外婆並沒有價值數百萬元的金子,保險箱裡的首飾只是些玉墜子、珊瑚和瑪瑙什麼的,頂多在墜子周邊有圈鑲嵌用的金子,值不了幾文錢。我當時覺得這些物品擺在家裡佔位置,早就包好了想寄給小阿姨收藏,無奈她拒不回信,三年多來我也不清楚她下落何在。

被小舅污衊我吞了金子,著實令人生氣,因為這分明是「作賊的喊抓賊」。大半夜裡我火氣上昇的拆開那個近三年前就包好的小紙盒,拍了張外婆的首飾照片,請老弟代為轉給小舅,以示清白。只是,我和老弟都中了他的緩兵之計,因為老弟隔天再去電詢問是否收到照片時,小舅竟然換了電話號碼,再次上演人間蒸發的戲碼。為了錢墮落到這般田地,我無言以對。

我自始至終沒有要爭這筆錢的意思,因為這數百萬元當時就打算給老弟,但由於老弟是年收入上千萬的金融菁英,所以並不急著討回這筆錢。事實上,我和老弟都認為,如果小舅有困難,我們大可將錢交給他運用,畢竟三年多來我們從未吭過一聲。

人就是這樣,要的不過是個相互尊重。如今小舅不由分說地霸住老媽的錢,還反咬我們偷了金子,實在教人忍無可忍。回想起當年老媽和小舅的種種,令人不禁怨歎人性的卑劣。這筆錢的合法繼承人是繼父、我、和我弟。上週被白目的繼父四弟連番問及錢的事情,讓我覺得萬分無奈。因為拋棄繼承權的繼父,至今不曉得有半數的錢一直都在小舅的口袋裡。

寫出來,就表示我不在乎小舅會看到。人在做,天在看,願他好自為之了。

媽媽的身後事(十)遺產(上)

這件事發生三個多月了。不,應該說是三年多了。去年底,我一連數天瘋狂清除家中雜物。清到最後,我決定把書房收納櫃裡閒置已久的紙箱也徹底審視一番。我從七、八口箱子裡搜出大批過時的剪報、資料影本和無需再保留的收據與扣繳憑單,然而有一口紙箱,我知道沒有再動它的必要。

那是屬於媽媽的紙箱,她教學生涯中的每一張聘書、利用餘睱考取的每一張證照、臥病時親筆寫就的幾本食譜、與後事相關的所有文件,以及最後使用的那支手機,全都集中那只小小的箱子裡。在我看來,那裡頭已經沒有任何稱得上是雜物的東西。

可是,凌晨兩點鐘,我還是把它打開了。我想再摸一摸媽媽用過的手機,再翻一翻她寫下的食譜。然而過程中,我竟在檔案夾與檔案夾之間,發現一張皺巴巴的、未經歸檔的紙。禁不住好奇心,我將紙張抽出仔細端詳,卻發現一個驚人的事實。

那是一張電腦列印出來的定存資料,上頭清清楚楚顯示了老媽在美國戶頭裡定存的金額,而定存的到期日不早不晚,正巧是我發現那張紙的同一天,2008年12月23日。我相信這是老媽冥冥之中的安排。她在提醒我一件很重要、但我一直沒去做的事。

老媽臥病期間,其實是賃屋而居,手中並沒有房地產。早在五年多前泰順街的住所遭強盜入侵之後,媽媽便將房子脫手,並將現金匯往美國的銀行帳戶。老媽英文不好,我相信她一直誤以為小舅當年寄回來的英文版開戶申請書是為了開立「聯名帳戶」,然而,它卻是一個「授權帳戶」。

小舅是老媽這輩子最信賴的人。他是老媽的手足中唯一的博士。老媽一直認為小舅理財有方,因此手上只要積了一筆現金,便會匯往國外由小舅打理。2005年底發現自己罹癌後,老媽也是第一時間打電話到美國,然後聽從小舅的指示住進內湖三總,最後被種種不必要的手術與檢查搞到不成人形

老媽生命中的最後半年是我在照顧。那時老媽還有體力包包餃子、罵罵人。她一直相信她會康復,我們也樂觀其成。臥病期間,老媽曾託我請小舅將美國戶頭裡的存款匯回半數,以供吃藥、養病與日常開銷之用。當時小舅不肯,他在電話裡回了我一句:「現在把錢匯回去會有遺產稅的問題,我建議妳不要這麼做。」

老媽還好好的,小舅便咒她死,為了不將錢匯回台灣,連「遺產稅」三個字都脫口而出。坦白說,我真的很心寒。我告訴老媽小舅不肯把錢匯回,老媽氣急敗壞地罵人,沒多久,小舅將利息損失最少的兩筆定存解約,匯回老媽台灣的戶頭。而另一半的定存金額則一直在美國的帳戶裡。

2006年初,小舅回國掃墓,順道來探望了老媽。我印象極深的一件事情是,他衝著躺在病床上的老媽看了一眼,回過頭來對我說:「我看她皮下脂肪已經消耗殆盡,大概差不多了。」那種冰冷的語氣,像在描述一個陌生人。我覺得事有蹊蹺。

三月四日,媽媽過世了。兩天後,我打電話給小舅。由於接下來的後事必然和財務有關,我雖對此人丕變的態度感到不解,卻不得不主動聯繫。

我:「媽媽過世了。」
小舅:「這本來就是意料中的事。」
我:「媽媽都沒交代,我知道她的錢都是交給你在投資管理。我不清楚她詳細的財務狀況。接下來我要報稅,你可以幫忙嗎?」
小舅:「我是不會告訴妳的。我自己知道該怎麼做。妳不用管。」
我:「可是我要報稅耶!?」
大舅:「報稅妳就自己上網找資料做功課、花時間研究。當初妳外婆死的時候稅也是我報的。」
我:「可是我好歹要知道數字和錢存在哪裡啊?不然我要怎麼報?」
小舅:「妳以為我會吞掉妳媽的錢嗎?以我的身價,妳媽那種小錢我才看不上眼咧!哼,倒是你老公,我建議妳先去辦夫妻財產分開制。」

當晚,小舅以電子郵件寄來一張照片,畫面後方是外公、外婆的大頭遺照,中間夾了張寫有媽媽名字的白紙,前方則是一些用微波調理盒盛裝的菜餚。意思約莫是,他有祭拜媽媽。

過了兩天,我又打電話給小舅。

我:「小舅,你不說,稅我無從報起。」
小舅:「總之我就是不會告訴妳。」

他就這樣掛了電話。

媽媽頭七那天,繼父和老弟回台參加法事。先前的對話經驗讓我再也不想和小舅說話,但錢的事情還是得處理,因此我請老弟撥電話給小舅。說著說著,小舅要老弟把話筒交給我。

小舅:「妳媽的老公有沒有簽拋棄繼承?」
我:「還沒,真要辦,兩個月內就可以。況且這種情況下我不想做這種事,感覺很差勁。」
小舅:「妳腦袋裡面裝什麼啊!?是不是他不肯簽?」
我:「沒有啊,他一回台灣就表明要簽。」
小舅:「那妳幹嘛不叫他馬上簽?我看根本是他不想簽吧!」
我:「你不要把每個人都想成是死要錢的人。」
小舅:「我告訴妳,如果他不簽,妳就說妳媽生前負債累累,如果他繼承就要還債,那他一定會簽。」
我:「我媽沒負債,我為什麼要在她死後污衊她,騙繼父說她欠很了多錢?」
小舅:「妳腦袋裡面到底裝什麼?」
我:「算了。那我請問你媽媽的銀行保險箱裡有什麼?」
小舅:「就一堆爛金子,當鋪買的,真的假的都不曉得。」
我:「你為什麼要這麼說話?(大哭!)至少我知道我過去每年送給媽媽的金飾,她換下舊的之後都會裝進保險箱,那些都是真的金子,我不會買假的送媽媽。你這樣說太過份了。」

我歇斯底里地狂哭,然後把話筒丟回給老弟。弟弟和小舅嘀咕一陣之後告訴我:「他要我轉告妳一些話,但是太難聽了,我覺得妳不會想知道。」

那是我最後一次和小舅說話。

後來老弟告訴我,小舅認為老媽在美國戶頭裡剩下的半數定存仍有利息可圖,因此在定存到期之後,他會主動與我們聯繫。當然,他自此斷了音訊。(待續

星期三, 3月 11, 2009

對於靈媒的一些想法

近半年由於替身心靈網站採訪撰稿的關係,我接觸到不少高人,其中不乏可以和指導靈、外星靈、天使或高靈溝通的通靈人。我經常因為這些「管道」(channel)而獲得天外飛來的訊息,但這些訊息有時不免造成我的困擾。倘若不聽,心裡難免有疙瘩,萬一應驗了還會悔恨自己幹嘛把人家的話當成馬耳東風,倘若對它認真,則負面訊息或預言又極可就此演變為保證應驗的詛咒。

我陸陸續續接觸過四位外籍靈媒,其中有三位給過我建議,一位是多年前為我把脈作過生命解讀的老外,一位是前陣子剛低調訪台的伊莉莎貝,另一位因為說出來各位也不曉得是誰,所以乾脆就不提了。

先說個題外話。其實我一直認為西方靈媒的功能說穿了跟本地乩童沒兩樣,只是相較於起乩時要嘛捶胸頓足、怪腔怪調,要嘛指天劃地、頻頻打嗝的後者,前者顯得溫和許多,而且問事者無需透過「桌頭」翻譯就能直接與神明或天使進行溝通。講白話一點就是靈媒看起來比較文明、比較可親。

我對乩童大抵上是有些害怕的,但我害怕的只是他們起乩時的大動作,對於以乩童為業的人並沒有任何排斥。只不過,我個人對地獄啦、鬼差什麼的沒有信仰上的認同感,因此若真有必要問事,我比較傾向和靈媒溝通而非宮廟裡的乩童。

本地許多道教系統的通靈人,其實早已擺脫起乩問事的方式。我先前接觸過的本地通靈人莊師兄就表示,新一代通靈人接收訊息的方式與西方靈媒無異,訊息是直接以畫面或聲音的形態進來,他只要端坐接收就行了,比較明顯的不同只在於訊息的來源是菩薩或神明而非天使或高靈。

我個人的理解是,新一代通靈人的「頻寬」較大,來自不同振動的能量或訊息在進入人類心智或肉體時造成的衝擊較小,因此通靈人不太會有誇張的身體反應。但過去常跑宮廟者則不免質疑,不用起乩就能接收訊息的人「肯定是養了小鬼。」搞得某些真正的通靈人迫於無奈,必須假裝起乩或借用工具來取信於人。

最近本地通靈人蔡君如口述了一本書,名為《你不可不知道的現代靈媒啟示錄》,她雖屬佛道混合的民間信仰系統,問事方式卻同樣偏向靈媒。這本書的內容我個人認為乏善可陳,不過它若能讓多一些人瞭解並不是本地通靈人都得像乩童那樣忘我地搞大動作才算真正與神明溝通,倒也不失為好事一樁。

我的另一個想法是,雖然靈媒傳遞訊息的方式感覺上較乩童貼近一般人,但平平是靈媒,西方靈媒和本地靈媒所給的訊息卻存有文化差異。西方人強調自我,東方人則主張以和為貴。同樣一件事,同樣的訊息,西方靈媒和本地靈媒的解讀可能不盡相同。

例如面對婚姻問題,假設「上面」來了一個模稜兩可的訊息,好比說,「傾聽內在的聲音才能做出最好的決定。」(更!我要是聽得到我還問靈媒幹嘛?)。當問事者因為聽得霧煞煞而進一步詢問時,前者可能會將這句話解讀成,「不要怕,如果你想追求自我,就速速離婚,不要想太多。」後者則可能解讀成,「神明可能是要你三思,不要衝動,或許你心裡還是愛對方的,或許事情還有轉寰的餘地。」

於是,同樣的事情因為問了不同文化背景的靈媒,竟得出完全相反的建議。

還記得三年半前去作把脈解讀時,老外通靈男讀出我是個缺乏勇氣的人,還表示我的未來就是「不停地書寫,一年只有一半的時間待在台灣,其餘都在世界各地旅行,挖掘報導的題材。」我告訴他,我不是那種有膽量隻身上路的女生,而他給我的建議除了「一週爬五次山」之外,竟還包括「勇敢地嘗試一夜情」。說實在,我當時有點傻眼,而且覺得這個建議未免「太超過」。

解讀地球生命密碼》一書提到,「你們繼承了每一個和你們發生性關係的人的所有藍圖,所以你們不只要處理自己的事情,還要處理他們的。…這就是為何要慎重挑選性行為的對象的原因。如果你們準備和對方發生性關係,務必先確認你們兩人已有某種承諾語契合,而且打算付諸實行,因為在這時間與能量加速運行的時代,你們會承擔起任何人的一切。」

要知道,性行為是一種能量上的交換,而且會在彼此身上留下印記,撇開道德不談,隨便和陌生人發生性關係,彼此交換紊亂的能量與祖宗十八代的印記,怎麼說都是損人不利己的行為,所以我當然不可能聽從老外通靈男的建議,只將它視為老外男性依據過往經驗,針對「鍜練膽量」這個目標所提出的「個人」建議。

我對那位老外通靈男並沒有不敬的意思。私以為這若不是純粹的文化差異,就是他對能量交換這檔事兒並不怎麼介意。但如果我是一個花痴女,搞不好這種建議反而正中下懷。就像許多人藉著靈修和釋放內在能量之名,跑去印度靈修營區行雜交之實一樣。

現在幾乎週週都有西方靈媒來台進行個案諮商,而且收費往往高於本地靈媒和乩童。在我看來他們並沒有高低優劣,只是在接收頻寬、文化差異和收費多寡方面有所差異。或許有些人比較適合請相同文化背景的通靈人給予建議,免得和我一樣被嚇傻了眼。或許有些人比較適合請不同文化背景的通靈人給予建議,因為他需要的是突破與跳脫過往的行事模式。

至於要找哪位通靈人我個人沒有建議,但是對方給的訊息要不要接受,我倒是有個評斷的標準,那就是:「以愛和善為出發點的神明或高靈,會給我這種建議嗎?」如果不會,當然就不予理會了。所以,神明或高靈會建議我和陌生人上床以培養勇氣嗎?用膝蓋想都知道不可能啊。

星期六, 3月 07, 2009

專訪《動物生死書》作者杜白醫師

動物醫師杜白擁有一支生花妙筆,行醫二十餘載,已將臨床經驗與心得累積成不少著作。近幾年,他藉由《狗醫院:杜白門診》、《葫蘆貓》與《穿靴子的咖哩皮皮》等書全力推廣動物的臨終關懷,去年初付梓的《動物生死書》,更是他以同伴動物的生老病死為主軸所撰寫的護生寶典。

「貓狗的生命大約十多歲,從結緣的第一天,我們就得有這個體悟,必須為牠們善終。」這是杜白醫師在《動物生死書》中的耳提面命。他希望,透過同伴動物的助力,人們能夠參透生死迷障、開啟智慧,為彼此的生命加分。對於這部融合佛學與新時代思想的作品,杜醫師表示他花了很多心思,前後費時一年多才寫完,但他謙卑地表示,「書裡有很多內容都不是屬於我的智慧,冥冥中似乎有家族裡的長輩從旁協助指導。」

杜醫師的祖父是學校教師,早年跟隨台中蓮社的李炳南居士學佛。杜醫師從小耳濡目染,卻不曾真正接觸佛經。《動物生死書》完成不久,杜醫師的母親中風,至今仍臥病在床。基於這個因緣,他開始看經、抄經。杜醫師說:「自己抄過的經才算你的。抄經等於唸了四遍,眼到、手到、口到、心到。我把它們當成故事書在唸,看的時候很自然地融入當時的場景,覺得很快樂。這些經文都是寫在牛皮紙和月曆後面,寫完我再摺疊拼裝成冊。」他認為現在經書印得太浮濫,推廣環保手抄經是他現階段的重點任務之一。

會寫《動物生死書》,杜醫師認為這是一種安排。「我覺得我會介入這些,和我媽倒下有關。其實十多年前我已經開始面對生死,處理生死。二十幾年前就有人告訴我,我可以透過自動書寫把某些訊息記錄下來。」事實上,杜醫師也堪稱美國作家洛夫廷筆下的「怪醫杜立德」真實版,因為他確實具有解讀動物心思的能力。「我們家應該是有所謂的靈媒體質,可是我不想變成乩童或是通靈人,我只是某種媒介。我這一世的任務就要參透生死,並且把過程告訴大家。」

「以前我很怕死亡,對死亡非常忌諱,經過喪家我一定繞路,喪家的辨桌我根本不敢吃。現在不一樣了,我會停下來替他唸一個往生咒,祝福他。現在面對死亡我是很喜悅的。」杜醫師更表示,「這本書的用意主要是度人的,不是度動物的,因為狗貓牠們不懂。以牠們的境界,牠們是很自在的。所以畜生道不一定是講牠們吶!六道天天都在輪迴。就像人,心情不好就下地獄,心情好了就上天堂。」

杜醫師認為,來到診所裡的動物只是媒介,真正的對象是人。「動物通常透過生病引主人來見我,經由交談,又扯出人的問題。」在他看來,人心才是最根本的問題,特別是在面對動物的死亡時,人的情緒、妄念與習性都會跑出來。若是某些動物已經坦然接受自己的死亡,主人卻想積極搶救,這時他會怎麼做呢?杜醫師強調,「我不會一概而論。其實主人在訴求的過程中就會引出問題的癥結,所以我會看他的缺口在哪兒,看他的信仰是什麼,然後用各種比喻讓他去理解。」

對杜醫師而言,動物診所如同修車廠,只不過修車師傅摸的是油,他摸的是血,是屎,是尿。「我們可以修理、換零件,讓車子再上路。若是一部老爺車,即便修到可以發動,也不見得能開上路。這時候,主人就得有放手的心理準備。」他由經驗指出,「講狗主人會投入太深,講車比較聽得進去。其實這是習性,主人回家習慣看到狗,看到碗也想到狗。狗走了之後要處理的是人的習慣和情緒,因為人還有很長的日子要過,而學佛的好處就是能坦然接受所有的成住壞空。走了就解脫了,但是活著的很辛苦。怎麼面對一切,從頭開始才是重點。」

動物走時會大便、尿尿、哀嚎,因為「四大分離」的過程很痛,為了安撫動物的心靈,杜醫師自《西藏生死書》中領悟到替動物送終的技巧。「我們能夠幫上忙的部份就是助念,讓牠的靈不要亂跑,將來可以去好的地方。」此外,杜醫師也為自己訂了一些功課。「我每天會幫過往的眾生,包括在屠宰場裡的動物誦《往生咒》與《地藏菩薩經心咒》,如果有空的話,我還會再給祂們誦《藥師佛心咒》,希望牠們能夠離苦得樂。」


歐、美、日本有許多執業的寵物靈媒和動物溝通師,但是台灣很少。對此現象,杜醫師有他個人的詮釋。「日本的殺業非常重,歐洲是被回教徒詛咒的地區,美洲更嚴重。靈性落後的地方比較需要鮮明的靈媒角色提供協助,台灣是很有福報的國家,不太需要這個。動物的心思非常單純,牠們沒有任何期盼,可是牠們會引出主人需要的是什麼。和動物並溝通不難,我是比較自然派的,我希望回到幾萬年前跟天地、跟風溝通的時代。」

提到花精、芳香療法等新興的另類寵物療法,杜醫師表示他並不排斥,不過他指出了一個重點:「你的念頭非常重要。如果能夠幫助牠,讓牠減緩疼痛,你就去試。可是如果今天你用了這些東西只是為了讓牠長命百歲,可以陪自己久一點,那出發點就不夠『正』了,因為你只是為了利己。」

對於小孩嚷著想養動物的父母們,杜醫師也給了衷心的建議。「我希望父母可以想清楚,因為到最後動物都是父母在養。如果今天聽了小孩的話,就要有承擔的心理準備,或許這正是寫在你生命腳本裡的一段歷程。我不能為你決定要不要養,我不能干擾別人的因果,你必須自己考量時間、經濟等各方面的因素,而且要事先作功課,甚至包括小孩將來面臨動物的死亡時,你要如何反應並適當地做出開導。要不要養只是一念之間,輕鬆而嚴謹的思考一切可能伴隨而來的問題,才是真正的尊重生命。」

安頓動物的身心靈,是人類自我救贖與進化的開始。杜醫師一再告訴我們,動物是我們的共修,能一起共同生活,必然是由於累世以來的一面之緣或一飯之恩。藉由《動物生死書》的文字般若,希望同伴動物們都能在身心靈方面得到全方位的關照,讓人類與牠們一起成長,圓滿彼此的生命。

星期五, 3月 06, 2009

別人的家務事

某A打算和老婆離婚。在旁人看來,某A不負責任拋家棄子,簡直壞透。但若清楚某A辛苦打拼的積蓄全被老婆五鬼搬運匯回娘家償債,旁人大概會對某A心生憐憫,甚至勸他早點脫離苦海錢坑。所謂家務事就是這麼回事,若無切身之痛,講出來的多半都是打高空的屁話。

以前我常批判他人對婚姻的態度。可能是生長在單親家庭的緣故,外遇的生父讓我對花心男恨之入骨。讀過吸引力法則之後,我已明白越是在心裡掛記著花心男的惡行,就越會替自己吸引到花心男,這也難怪我先前交往的對象一個比一個愛劈腿。不過我倒因此想通了一點,那就是,我若經常批判別人在婚姻中的作為,就是主動為自己的婚姻吸引不好的影響。

今早碰巧看到某女歌手被分居中的丈夫抓姦在床的消息,我一時忍不住又在心裡批判起這對姦夫淫婦。因為這讓我想起當年生父的行為,也讓我為即將和我遭遇相同成長背景的小女孩感到不捨。可是到了下午,我發現我對這對夫妻在檯面下的相處一無所知,我憑什麼批判人家。我們看到的只是後果(甚至還稱不上是後果),而他們選擇這麼做的心路歷程呢?我並不清楚,就像我年幼時並不清楚生父外遇的真正原因一樣。

新時代思想認為,我們投胎的家庭都是出生前就自己決定好的,目的是為了在這樣的父母與這樣的家庭環境下,學會這輩子應該學會的生命課題。我出生在一個單親家庭必然有其原因。於是我不禁懊悔自己早上造了口業,儘管我根本沒說出口,只是在心裡暗罵。因為換個角度想,那位女歌手的小女兒也可能為自己的人生安排了相同的課題,並預期在這個過程中學到她必須學會的智慧。

自以為仗義直言而進行批判,其實只是在暴露自己內心不圓滿的缺口。要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並不容易,天生就如此豁達的人畢竟不多。但少點批判總是好的,因為我看不下去的事,對別人而言或許正是「最好的安排」哩。

星期一, 3月 02, 2009

拍照前請先詢問

我從不參加任何公開聚會或是網路活動。原因很簡單,參加活動的人在拍照之前,幾乎從不詢問在場人士是否願意被拍。彷彿只要參加了活動就表示願意入鏡,並同意讓自己可能在吃東西、可能在講話、可能在搔頭,或可能在做任何事情時的姿態,莫名其妙地出現在別人的部落格或是網路相簿裡。

自從寫部落格以來,我一直很低調,幾乎沒多少人知道我的長相,因此就算被拍到,攝影者也不見得知道自己拍到了我。只是一旦他將照片貼上網路,難保哪一天不會有個路人認出我。於是我在某天去了某地見了某人參加了某活動這種事情,就被別人不經意地披露了出來。這對我而言是一種困擾。

上週六因為採訪的關係而參加了某活動,而剛才我竟在信箱內收到了某人轉寄來的活動照片連結,並發現自己就在畫面裡。坦白說,我很不舒服,因為我是專程去採訪的,我沒有擅自拍照卻反而被拍。私以為,任何活動要攝影,參加者都應先取得被攝者的同意。就算是主辦單位或工作人員,也應該問問在場人士是否願意入鏡,否則拍了照片擺上網站,說穿了也只是以記錄為名行宣傳之實,那是為了私利。

先前聽友人提起,有位靈媒開設的冥想與療癒課程上竟有工作人員拍照。雖然我不在場,也不曾參與任何相關課程,但我試想,如果當時我正閤眼冥想,那麼我會覺得自己被偷拍。如果我是背著信仰不同的家人來參加課程的,那麼照片被貼上網路更有可能掀起家庭風波。如果攝影者曾想過要顧及他人的立場,相信應該不會如此冒然拍照才是。

前陣子有條娛樂新聞與此相關:「日本法規近年為了保護一般民眾的肖像權和隱私,訂下嚴格規定,媒體如在拍攝過程中會清楚拍到路人或歌迷的臉部,必須事先徵求每位當事人意見並簽下書面同意書後才能進行攝影。」雖然部份記者對這種規定感到反彈,但我覺得這是對的。如果攝影者一開始就懂得尊重被攝者,世界上自然不需要有這種「硬性規定」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