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 3月 31, 2010

「Europe」台北首場演唱會後記


圖片取材自「Europe」官方網站

我剛從「Europe」(歐洲合唱團)演唱會現場回到家裡。時隔二十年竟然還能再次見到他們的演出,內心不免有些激動。事實上,光是聽到開演前余光大叔的致辭,我就一度很想飆淚。二十年,人生能有幾個二十年呢?

我坐在票價3500元的第七排,視線幾乎與吉他手的眼睛平行。這是我第一次近距離欣賞Europe的演出,不過這卻是我第三次參加他們的演唱會,因為1988年和1990年那兩次的台北演唱會我都在現場,而且入場券仍相當珍惜地保存至今(如下圖)。

europe-1988
這是1988年的演唱會入場券,主辦人是余光,贊助商是可口可樂。

europe-1990
這是1990年的演唱會入場券,主辦人仍是余光,但贊助商竟然是「維大力」?!

europe-1
這是2010年的演唱會入場券,千篇一律的制式票面設計實在有些可惜。

寫到這兒不免要懷舊一下。話說當年Europe來台時,吉他手並非最初的John Norum,而是Kee Marcello。後者也沒什麼不好,只不過對於這樣的陣容,身為樂迷還是有些遺憾,這就像看了「Guns N Roses」的演唱會,卻沒見著Slash一樣。

那年頭最強勢的娛樂報紙應該算是《民生報》吧!還記得演唱會的隔天,我不迫及待買了份民生報,想一睹前晚的演唱會報導。沒想到民生報最大牌的娛樂記者「王x言」竟下筆盛讚John Norum的吉他演奏十分精采,讓當時還是高中生的我,對記者的專業度產生了極大的懷疑。

高中時我曾在校慶上和樂手學長們一起演唱過〈The Final Countdown〉,現在回想起來還是覺得十分丟臉。不過那次經驗讓我深以不會任何樂器為恥,所以後來才去「海國樂器」學了打鼓。然而由於我生性懶散,因此能完整打完的曲目至今也只有「檀島警騎」的主題曲和〈The Final Countdown〉而已(冏)。

1986年發行的《The Final Countdown》是Europe的第三張專輯,也是讓他們躍上國際舞台的成名之作,但John Norum卻因音樂理念不合而於此時離團單飛。1988年發行的《Out of This World》專輯暢銷依舊,此時吉他手已經換成了Kee Marcello。然而長期的錄音與巡迴演出令團員們身心俱疲,因此1992年後樂團呈靜止狀態,直到2003年John Norum主動歸隊,Europe才以1986年的陣容正式復出,並陸續推出了三張專輯。

《Last Look At Eden》是Europe去年九月發行的最新專輯,這次的台北演唱會他們便以是專輯同名曲做為開場曲目。坦白說,我對Europe復出後的新歌一點都不熟,所以和去年底參加Guns N Roses演唱會的情形一樣,聽到過去的暢銷曲時我會大聲地跟唱,可是遇上近期的單曲時我只能選擇「惦惦」。

舊歌的部份,我約略能記得的曲目包括有:〈Wings of Tomorrow〉、〈Dreamer〉、〈Seven Doors Hotel〉、〈Rock The Night〉、〈Cherokee〉、〈Superstitious〉、〈Let The Good Times Rock〉、〈Ready or Not〉、〈Sign Of The Times〉、〈Seventh Sign〉、〈Carrie〉等等,其中還穿插了Bob Marley的〈No Woman No Cry〉,而〈The Final Countdown〉則理所當然地被安排成安可曲。


我相信當年很多女生都因為這首歌而將自己的英文名字取為「Carrie」。(取材自Youtube)



和弦相同的〈Superstitious〉和〈No Woman No Cry〉經常被擺在一起唱!(取材自Youtube)

今晚主唱Joey Tempest的嗓子有點啞,有些地方感覺差點就要破音,卻又巧妙地被圓回來。他整場精力旺盛地飛奔,時而玩弄麥克風架,時而忘情狂舞,47歲仍是一尾活龍,體力實在驚人。其實我多想站著邊聽邊跳,無奈前排的人都坐著,我擔心只有我站起來後面的人會幹譙,所以只好把屁股黏在椅子上乖乖坐著聽。看來歌迷們老化的速度遠比主唱來得快。

Joey在舞台上時不時會秀出一些像是「你好,台灣」或「謝謝」、「下次見」等簡單的中文,態度相當親切,跟他們二十年前入境隨俗地喝台啤沒什麼兩樣。在某個歌與歌之間的空檔,有位前排的男生對著舞台用英文大吼「John Norum,你是我學吉他的理由!」只見Joey好奇地問了他的名字,還特別把話傳給人在後台的John,算是一段相當有意思的小插曲。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在演唱安可曲〈The Final Countdown〉時,有位坐在前排的樂迷遞了一面大型的國旗給Joey,Joey隨手將國旗塞在腰間繼續演唱。雖說場內不准拍照,但有些人見到這一幕還是忍不住拿起數位相機猛拍。不過說實在的,這首歌叫做〈The Final Countdown〉耶!國旗和這首歌的組合好像在預言中華民國來日無多啊!感覺休誇怪怪。


這是Europe此次巡演演唱〈The Final Countdown〉的片段。(取材自Youtube)

散場時我觀察了一下現場觀眾,發現多數都是三、四十歲甚至年紀更大的樂迷,還有人帶著小孩來一起來,真正稱得上是「年輕人」的反而不多,與「Guns N Roses」台北演唱會的觀眾成份有些類似。儘管樂團和樂迷們都老了,但在這樣的場合,大家想必都有一種暫時重返年少時光的美好感受吧!期待下次再相會囉:)

星期二, 3月 30, 2010

星期一, 3月 29, 2010

挑戰地球鄉民智商與忍耐極限

以下是我過去兩週看到的新聞:

3/14  外星人博物館 落腳北市公館
3/14  呂應鐘自爆:我是外星靈投胎‎(這個說法可能是來自我和呂教授做的訪談
3/15  外星人博物館開幕 地球人好奇
3/15  首座外星人博物館 落腳北市 展示各種化石 外星人算命吸睛
3/22  羅盤感應外星人?學者:聽了昏倒

如果你以為兩週前在台北市公館商圈開幕的「外星人博物館」,是類似新墨西哥州羅斯威爾幽浮博物館的地方,並推測它可能會陳列一些疑似幽浮事件的珍貴目擊圖片、來自NASA或台灣本土的相關歷史文獻、外星人擬真模型,或是販售一些與外星人及飛碟有關的紀念品與書籍,三不五時還會舉辦一些與外星事件有關的講座,甚至播映一些有外星接觸經驗的當事人現身說法的訪問影音,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這是外星人博物館原址在三月中旬開幕前的大樓外觀,外牆掛有未來佛的大看板

說起來,那個地方看起來不過是一個承租了三層樓店面,以比小學生科展還遜色的陳列與佈置方式,在短時間內拼湊出來的展場而已,不僅沒有任何想像中的科技感或身心靈氛圍,感覺上反倒像是三、四十年前會在台灣鄉間搭起臨時帳棚,展示以魔術手法打造的廉價幻覺裝置和一些身體異常人士(侏儒、象人…)或生物(雙頭烏龜、白蛇…),並搭配一些簡單馬戲表演的B級綜藝團。現場呈現的景況與「博物館」三個字可謂天差地別。

我強烈懷疑推薦我去的朋友心裡抱持著「看過豆腐西施」的心情。「豆腐西施」是我小時候從劉墉的作品《冷眼看人生》裡讀來的。大意是,連上兄弟盛傳隔壁村子來了一位美若天仙的豆腐西施,每逢休假總有阿兵哥放棄進城的巴士,徒步翻過山頭,只為一睹美女的風采,而去過的人總是大讚其美貌,使大家前仆後繼地往豆腐店跑,但其實豆腐店裡只有一位醜不拉幾的女店員。費盡心思趕去的弟兄,都不甘心上當的只有自己,於是回來後都會跟同袍大讚:「太美了!太美了!值回票價,不去真是要後悔。」

總之我也去了,一如那些想瞧瞧豆腐西施真面目的好奇阿兵哥。雖然博物館本身完全超乎我的想像,但若以正面思考的角度來談這件事情,我想我會說,很高興台北市終於有了真正的B級景點,而且輕輕鬆鬆搭捷運就能抵達。以後熱衷「B級景點一日遊」的朋友們,再也不必遠赴「通霄新埔秋茂園」和附設電動十八層地獄的「彰化南天宮」細細品味各項驚人設施了。甚幸,甚幸。

那麼這座外星人博物館究竟長得什麼樣子呢?請各位別敲碗,也別說沒圖沒真相,因為我從頭到尾真的嚇傻了,以致完全忘了詢問館內是否容許拍照,即便走出了館門,也完全忘了將煞費心思隱身在一整排呈歇業狀態的店家之中,外頭還站了一只大型彌勒佛布偶的博物館門面給拍下。坦白說,就算進去待了一個小時,我還是不清楚彌勒佛和外星人之間有什麼關係,不過這種事情肯定不是像我們這種蠢笨的地球人所能理解的。

以下就來文字導覽一下館內的展示品吧!推開平凡的鋁門進入館內,我當下有一種來到命相館或是國術館的錯覺,因為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長桌上的羅盤、兩位貌似仙姑的女士,和一對顯然正在問事的訪客。再定睛一看,左手邊陳列的是台北市後火車站買得到的萬聖節南瓜和邪惡的巫婆玩偶,右手邊則是收取門票的櫃台,而且櫃台後方還貼了一張明顯列印自「台灣飛碟學會」網頁的外星人樣貌圖(因為下方還有網址)。

其中一位貌似仙姑的女士指引我和友人將各一百元門票費用交給館方人員。收費者請我們將一百元裝進擱在櫃台上的紅包袋,並在紅包袋上寫上自己的名字。紅包袋上印了「捐獻」二字,至於捐獻的對象是誰則並不清楚。我和友人不想留下姓名,所以交出兩百元後便要求直接入場,隨後館方人員發給我們一張就算看完還是不曉得它要表達什麼的博物館簡介(如下圖,看得懂的人請留言),既沒有成立緣由,也沒有館藏介紹,而且相當簡約地不以彩色三折DM呈現,只是用A4紙張影印並裁成一半大小。


拿著那張有如天書的簡介入場之後,我發現右前方有一台電視機正播映著Discovery頻道的節目,牆上零星地掛著一些與天文和星象有關的裱框海報、幾個時鐘,而長桌上則是擺放了幾尊所謂的「外星文物」。此外,張貼在牆上的A4文件底部幾乎都有「勒監、勒封」這幾個字,甚至還蓋了紅色封印。我和友人雖然看得懂中文字,卻不懂這幾個字和封印湊在一塊兒的意思,畢竟這種事情肯定不是我們這種蠢笨的地球人所能理解的。

由於一樓有訪客正在算命,所以我們走馬看花了一會兒便直登二樓,一位貌似書生或房貸理財專員的L先生隨即開始為我們進行全程導覽。二樓一樣是幾條長桌,上頭羅列了許許多多所謂的外星文物,奇妙的是這些文物旁邊沒有任何關於年代、出土位置、功能或象徵意義的文字解說,我們看得一頭霧水。只知道有些雕像的頭部戴有高冠,有些雕像看似動物,有些雕像臉部有活像鹹蛋超人的大圓眼,有些雕像則是有張與雷公類似的鳥嘴。L先生建議我們將手擺在文物上方感應一下有無特殊磁場,可是我們不為所動,因為牆面上那些讓人完全看不懂的文字,早已令我們瞠目結舌。

我問L先生那些似中文非中文的字是什麼字,L先生解釋,那些是「外星研究團隊」自創的字,因為現有的漢字並不足以形容某些外星人和外星族群。那些字,有些他會唸,有些他唸不出來。此外,那些怪字還組成了各式各樣十分怪異的句子,並以A4尺寸的白紙列印出來貼在同樣披覆了簡陋藍色桌布的牆面上,只是它們所要傳達的意義卻教人完全摸不著頭緒,而且現場也沒有人可以清楚地解說那些句子所代表的意義。

我問L先生「研究團隊」的成員有哪些人?背後是否存在任何教派,否則那些怪異的句子何以似佛非佛、似道非道,乍看之下神似道教符令,猛一看裡面卻有「上帝」這樣的字眼。L先生說團隊背後並無任何宗教,但研究成員都是「具有外星智慧的天才」。我再問L先生研究團隊所研究的文獻或素材從何而來?莫非裡頭有高人在接通靈訊息?不過他並未正面回答,只強調這些人並非通靈人。我又問,那些研究團隊自創的字彙是否可以與天文學裡特定的星球或星系做對應?他表示目前還沒有辦法做到這一點。所以搞了半天我完全不知道研究成員是誰、研究文獻來自何方?這些自創的字彙和句子有無論理佐證?

此處展區陳列了一幅相當奇妙的裱框沙龍照,而且巨大到教人無法忽視,裡頭的人物是館長楊x珺小姐,上頭還印有「楊x珺.珺x楊」字樣。我問L先生為何館長會如此呈現她的名字,L先生表示要取其「生生不息」之意。我不清楚館長的沙龍照與把名字正著寫、倒著寫各寫一遍這回事和外星人有什麼關係,不過這種事情肯定不是我們這種蠢笨的地球人所能理解的。

在館長沙龍照的對面牆上,貼了幾張以A4白紙列印的Michael Jackson小檔案(詳見「這裡」),上頭依舊以令人難以理解的句子描述了這位流行巨星的「五大天性」、「腦內基因」與「前世今生」,還說此人命不該絕,靈魂也尚未到上帝那兒去登記…等等。我不清楚麥可的前世今生和外星人有什麼關係,不過這種事情肯定不是我們這種蠢笨的地球人所能理解的。更何況,麥可那幾張A4文件的上方還掛了一幅看似完全無關的瑪麗蓮夢露肖像版畫(Andy Warhol那幅)。

逛完二樓,被怪異的自創字和句型搞昏頭以後,我和友人直奔三樓,卻發現三樓擺了幾張診療床,就是推拿中心或美容院常見的那種床,標示則指出那兒是「外星人刀療區」。刀療是常見的民俗療法,源自中國卻被日本人發揚光大,基本上就是拿菜刀的刀背砍人,砍到患者通體舒暢,據說前第一夫人吳淑珍也喜歡接受刀療。不過刀療出現在外星人博物館裡實在匪夷所思,而且館方完全沒有解釋外星人和刀療有何淵源。這塊刀療區給我的感覺,比較像是在世貿參觀任何展覽(無論是書展、美容醫學展、3C用品展)時必然會見到的健康器材攤位和茶葉攤位,有點像是硬湊進去的東西。

回到一樓,我和友人有一種恍如隔世的異樣感受,當下友人只想趕緊回家沖大澡,我則是想拿點鹽巴和白米灑在自己身上。不過另一位T女士卻在L先生結束導覽工作後立即接續了任務(不能不說館方的導覽人員相當認真啊,只不過總是給人實問虛答的感覺)。她問我們是否留意到牆上掛了許多時鐘?坦白說,我在一進門時就有看到,但我以為那些應該出現在新莊、五股一帶傢俱大賣場裡的「時尚造型掛鐘」,只是B級景點裡的大型裝飾品,並不曉得原來它們還有特殊意涵。見到兩個蠢笨的地球人竟然忽略了重要的時鐘,T女士馬上淘淘不絕地以老師教導學生的口氣對我們開示了一番。

「地球人有兩種時鐘,你們知道是哪兩種嗎?」我和友人面面相覷。「是生理時鐘和心理時鐘啦!」T女士逕自做了解答。「可是外星人有五種時鐘喔!」她又說。「所以外星人比較容易達成目標,比較容易成功。像國父啦愛因斯坦啦希特勒啦,他們眼裡都只有目標。國父的目標是建立民主國家,流血革命只是手段,死多少人他們並不在乎,重點是要達成目標。」這……聽完以後我還是不清楚國父、愛因斯坦、希特勒、五個時鐘和外星人有什麼關係,不過這種事情肯定不是我們這種蠢笨的地球人所能理解的啊。

T小姐又說,早期原住民部落的巫師都是外星人,他們有高等的智慧可以為族人解惑和治病,這就是為什麼他們要在一進門的左手邊放置南瓜和巫婆的典故。我想巫師(身心靈界的用語是「薩滿」)和壞巫婆大抵上還是心態和功能上都不相同的生物吧!混為一談不免教人覺得錯愕,更何況,這些跟萬聖節的南瓜有什麼關係?接著,T小姐又指一樓角落的「星際大戰」(Star Wars)海報說了一堆有關「電影中的外星人語言」的發言,我說「妳指的是「克林貢語」嗎?」T小姐回答,「妳要這麼說也可以。」殊不知,克林貢語其實是出現在《星艦奇航記》(Star Trek)裡,由此可以推測出她很可能沒看過這些電影。

臨走前,T女士和L先生大力鼓吹我們體驗刀療和外星人命相,但當時整座「博物館」內的訪客只有我們兩人,因此我們只想儘速逃離現場,沖大澡的沖大澡,灑鹽的灑鹽。走出博物館,我和友人覺得如釋重負,而且彼此都對剛才彷彿時光倒流三十年的觀展經驗感到不可思議。

回到家,我迫不及待想看看提供這些外星文物做展出之用的「世界公x協會」究竟是什麼樣的組織,為牆面上那些怪異的A4文件署名的「世界先x總部」又是什麼樣的團體。此外,館長楊x珺到底是何方神聖?何以除了呂應鐘教授等知名相關人士之外,以往我從未在外星研究圈子裡聽聞過這號人物?結果我發現以下幾件十分奇妙的事情:
  1. 「世界公x協會」成立於2008年,官網首頁上的口號為「總統是最好的,領袖是最好的。」(詳見「這裡」)。協會宗旨詳見「這裡」。網頁上條列許多他們過去舉辦過的活動,多數都是在各式民間活動現場和夜市舉辦「刀療體驗」和「塔羅牌算命」(詳見「這裡」)。用協會網站上披露的地址進行搜尋,發現那兒竟是「中山黨中央黨部」!
  2. 「世界公x協會」旗下據說有數千名義工,每位義工需繳交報名年費1,100元。(詳見「這裡」)。協會的代言人是「梅x公主」,她們是兩人組合,是「台灣藝x台」的民俗節目主持人(主講人名叫「如x大師」),平常也接一些活動主持工作。創會理事長陳x文是「外x博物館」裡的外星文物提供者。
  3. 「世界先x國際網站」的網站格式和「世界公x協會」相同,內容也同樣令人困惑。點進首頁可以見到「外星人博物館」的館長楊小姐的大幅玉照,以及「獨x報導」雜誌針對楊館長所做的報導,標題是「古老神桌再度顯靈,埃及法王楊x珺投胎在台」。原來「世界公x協會」有一張會算命的神桌,神桌算出館長的「前世」頗有來頭,而且館長未來還將受訓成為「世界先x活佛本尊」?!(詳見「這裡」,大推這篇矌世奇文!XD)
  4. 「外星人博物館」的官網首頁看起來像是用Word做出來的(詳見「這裡」),網頁左欄的所有連結,點進去之後看到的內容都讓人覺得自己是文盲(詳見「這裡」)。
  5. 原來博物館還有兩位「副館長」,其中一人名為「涂x玫」。我問了一下Google大神,發現她有臉書和愛情公寓的帳號,而且在分類廣告網站張貼機票資訊的她很可能是位旅行社的員工。此外,她也可能與友人在雅虎拍賣上提供「接種假睫毛」的服務(不知何故,我在「如x大師」的部落格上竟也看到有關於「種睫毛」的影音檔?!)。
我逛完這間博物館的感想是,它和外星人實在沒有太大的關係,反而比較像是外星人開來挑戰地球鄉民智商與忍耐極限的奇妙空間。看了本文之後還是想去的一探究竟的人,就別推說你是上了豆腐西施的當,乾脆直接承認你就是B級景點不折不扣的愛好者好了。

他站相關文章
台灣第一個未來佛懶人包
示申降臨~!
大師‧又見大師

星期二, 3月 16, 2010

關於死刑

最近死刑的存廢與否鬧得沸沸揚揚。我先說說我的立場好了。雖然我曾經投票給綠黨,但我支持的是他們對環境和公民權的理念,而非黨綱中提及的:「死刑與基本人權是不相容的。」

我個人認為該死的就趕緊拖出去斃了,犯不著浪費納稅人的血汗錢養活這批混蛋。我明白「寬恕」是出離娑婆世界的捷徑,但我沒啥清高的宗教情懷,既不會把自己的手臂伸給老鷹啄了吃,也不會在左臉被人甩了巴掌之後,還湊上右臉給人刮耳光。

我的修養層次肯定不到,但我想其他人也高明不到哪裡去。大家都是芸芸眾生的一份子,之所以會困居地球就表示修行不夠。我當然也希望大家說愛有愛,要光有光,可是在此地人民的道德水平還未拉高至一個穩定的程度以前,妄言寬恕惡人,其實是在懲罰受害者,並將其他人也拖進惡人永生的集體恐懼之中。

我經常舉拉斯.馮.提爾(Lars von Trier)編導的電影「厄夜變奏曲」(Dogville)為例。關於這部電影的觀後感,我想說的是:「寬恕與傲慢的分野何在?『我原諒你,因為我是有修養有修行的人,所以我不跟你這種人計較。』對我而言,這種原諒無疑帶著一絲傲慢。」而「前」法務部長王清峰的發言,散發出來的正是這種傲慢與自以為是的優越,和李家同果然沆瀣一氣。

我紮紮實實地討厭這些「自認為有修行」、「自認為在學佛」的傢伙所表現出來的偽善氣息。這些人如果有點同理心,就該明白:要求受害者寬恕惡人才是真正的殘忍。寬恕對受害者而言是選項,不是責任。就拿虐待動物的畜牲來說好了,這種人就算處以鞭刑也不足惜,倘若他們傷害的是我摯愛的親人,更是死一千次都難消我心頭之恨。王清峰想寬恕、想代替死囚下地獄是她家的事,但在受害者(之靈)及其家屬的心目中,她夠不夠格代替死囚又是另一回事。

私以為,真正成熟的社會、真正尊重人權的社會,不是「准活,不准死」,而是「想活便活,想死便死。」只要當事人想清楚了,明白了選擇的後果,也得到相關人士的理解與支持,都應該遂其所願才是。

但現在的狀況是,久病不癒的人想死死不了,因為安樂死尚未合法化。想自我了斷的人會被強行搶救並安排接受心理治療。想平平安安活下去的人,可能意外被惡人給殺死,被粗心的駕駛和騎士給撞死。殺人願意償命以求解脫的惡人,因為暫緩執行死刑而無法如願。想靠器官捐贈活下去的人,因為沒錢沒勢,等不到合適的器官而離世。一個人能否安享天年或順著自己的心意結束生命,往往無法操之在己。

換言之,我們每個人都在某種機緣下,例如在凝聚共識方面、在以民意催生法案方面、在輿論制裁方面、在意外過失/酒駕/器官捐贈方面,甚至在醫療疏失和裁員減薪方面,扮演著別人的上帝,直接或間接地決定別人的生死。

人與人之間的美好交集能造就天使,壞的交集則造就惡魔。刻意加害他人、讓他人失去生命,和強迫他人違背自己的意願活下去,其實都很殘忍。我們老以為「上天有好生之德」,協助他人活下去的、「在閰王面前攔人」的,頭上彷彿都頂著慈悲的光環,而協助他人安樂死,或期待社會公義藉由執行死刑而得以伸張的,卻經常被貶為不尊重生命、不懂得寬恕、內心沒有成長的懷恨之人。

台灣社會還不到可以廢除死刑的程度,這是其一。准「生」不准「死」也不全然是慈悲的展現,這是其二。真正尊重人權與生命,就請同時倡議讓安樂死合法化,讓自殺者無須背負臭名,讓器官捐贈與受贈的程序更貼近需求,讓想活下去的弱勢者更妥善地受到照顧吧!

就請讓想死的人自在地死,想活的人自在地活吧!雖然這大概還得再花五十年才能在這塊土地上形成共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