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 5月 25, 2007

一個記憶中的朋友

若要提我敬重的台灣歌手,那無疑是現在被友人暱稱為「阿伯」的林強。儘管以出道曲「向前走」成名至今己十多年,但他絲毫未見娛樂圈的流氣,反而越來越有文化人的氣質與深度。話雖如此,我對他的觀感並非一直如此,應該說,過去一些負面的事,以及所處位置的懸殊,讓當時年紀輕輕的我完全無法以平常心看待他。

十幾年前,我大學剛畢業就擔任音樂雜誌的編輯。當時我有個港仔男友C,他因為替香港音樂雜誌採訪林強而與之結織,後來因緣際會成了他的音樂製作助理。那張對本地音樂市場而言樂風太過前衛、以致銷售量下滑的「娛樂世界」專輯,就是他倆合作的成果。林強在忠孝東路SOGO旁有個設備陽春的錄音室,他們常在那兒寫歌。錄音室裡那套TAMA鼓組,還是我高中時期在敦煌樂器跟阿通伯買下、不玩之後轉賣給林強的中古品。

那時我對林強又敬又畏,其中一個原因不外乎他是男友的老闆。由於男友擔任製作助理的薪水少得可憐,區區一萬八扣掉房租,只能說是吃不飽也餓不死,因此林老闆常常帶著我們吃飯、偶爾也會開車載一票人到郊外走走,而且總是大方地買單。有些宣傳期過了之後就再也穿不著的名牌打歌服,他也不吝惜送給C裝稱頭。印象中,C身上因此總是穿著Paul Smith的單品。不知道我有沒有誤解,不過在我浮面且已略為模糊的記憶中,林老闆是那種對朋友很講義氣、也相當海派的人。

我間接認識林強不久後,他接下侯導的電影「南國再見,南國」,飾演小混混「扁頭」。相當入戲的他,在拍攝期間總是擺張臭臉,活脫脫就是劇中人物上身。基於好奇心,我和C曾隨劇組至屏東南灣跟戲,女主角伊能靜也在,我曾怯生生地近距離觀察她,發現她面對陌生人時非常客氣,皮膚更是好的不像人類,至於擔任執行製片的連碧東(吳念真導演的已故胞弟)則是忙裡忙外地和各路人馬溝通協調。

在劇中,「小高」高捷的烹飪手藝了得,有場他炒菜的戲是在東豐街的店家拍的,為了這場吃飯戲,我和幾個人受徵召去當了一個下午的臨時演員。平白吃了一頓好料還有一千塊錢可拿,實在很爽。不過後來這場戲被剪掉了,我這才體會到拍片時白白浪費的預算有多麼驚人。電影殺青後,林強開始製作電影原聲帶「世界毀滅之前」,我也因為隨C跟進跟出,而在三重某錄音室幾乎是旁觀了整張專輯從邀歌到誕生的過程。

林老闆當時的女友還是大學生,人很美,型很酷,年紀比我小上幾歲。有幾次我們四個人曾一起出去,但當時我就是有種明顯矮她一截的自卑感,「她畢竟是男友的老闆的女友,不好得罪吧!」我心想。就這樣,我對這個小女生甚至有些畢恭畢敬。現在想想,踏入職場才兩年就有這麼深的主從意識,也算是奴性驚人。

後來林強受香港獨立樂團「Black & Blue」(女主唱是後來單飛的盧巧音Candy)之邀,前往香港擔任新專輯的製作人,C自然也跟著回老家工作,而他這一去竟然音訊全無。面對這種人間蒸發式的疑似分手方式,我只得用很爛的廣東話打去錄音室找人,後來還趁著新年期間飛過去和他們碰面,順道在伊莉沙白體育館看了一場演唱會。

事後證明,那次的香港行只有看演唱會是正確的選擇。原來當時耽溺電音世界的C,早在我不知情時已經趕流行似的開始嗑藥。當時我身旁聽電子音樂的朋友,幾乎沒有一個不嗑。應該說,那年頭的用藥氛圍十分詭異,某非主流小報甚至以「反反毒」為封面標題煽風點火,讓我覺得世風日下。我向來菸酒不沾,毒品就更不用說了,也因此當發現C居然嗑藥時,我只能用震驚和失望來形容。

那是個可怕的夜晚,我以為來到了人間煉獄。一堆陌生男女經知名髮廊老闆之邀,在東區的私人舞池辦轟趴。在我不疑有他地跟著造訪前,根本不曉得即將看到如此墮落的景象,而且我壓根兒沒料到,不到半小時,在場的人幾乎全都因為用Tequila混著藥丸吞下肚子而不支倒地。更誇張的是,他們在意識不清的清況下開始親密地摟摟抱抱,love & peace的不得了。

瞳孔已經有點放大的C嗑到渾然忘我地躺在地上,臉上笑嘻嘻的。他早就認不得我是誰了,而我則是手足無措到一度想報警處理。慌亂之餘,C突然興奮地告訴我他正和別人交往,甚至在租處同居。我氣到全身發抖,拿了總是備而不用的他家鑰匙火速離開現場,然後在友人的協助下到他的租處一探究竟。這才發現他衣櫃裡有好多女用內褲,床頭上有裱了框的比基尼照,抽屜裡還擺了一堆髮飾和衛生棉。我拿回借他的書和CD,將陌生女子的內衣褲打包丟棄,然後下決心和此人莎喲娜拉。

就這樣,我不再是林強製作助理的女友,也很少再見到他。之後幾年,我從媒體報導中得知他轉行當Club DJ,在台灣各處辦趴,也成立了「流体音樂」(fluid- mix productions)工作室。因為工作上的需要,當時在娛樂網站上班的我,曾拜訪過「流体」位於士林的工作室,不過我對電子音樂實在是興趣缺缺。此後,我幾乎只會在公開活動場合見到他。最近幾年,他在媒體上的曝光越來越少。從極少數的媒體報導中,我隱約得知他開始練氣功,而除了製作廣告與劇場配樂,他所參與的工作也越見深度,作品與台灣土地、語言及住民的關係也越見緊密。

這令我回想起,十幾年前我曾造訪林強位於白馬山莊的豪宅。當時我第一眼就注意到客廳主牆上的克林姆複製名畫「The Kiss」,而擺滿了書本的客廳書架上,則是陳列了一整排與二二八事件及本土文化相關的書籍。那時我不過是個初進唱片公司西洋部的小鬼,自以為台灣歌手普遍缺乏內涵,Nirvana才是世界第一天團。當下我深深明白了自己的膚淺,因為林老闆讀的書,我一本都沒看過,也完全不了解。我後來對他的敬重,有極大部份即源自於此。

之所以會想起這位除了音樂之外,早就離開我生活範疇的「前輩」,純粹是因為近日他推出了一首新單曲「交心」,這是他為了大塊文化董事長郝明義所發起的「ucareicare讓好病人遇上好醫生」公益活動,所義務創作的主題曲,市面上沒有銷售。這首歌的詞曲相當動人,對於曾目睹癌末母親在醫院被醫生折騰而受苦的我來說,聽了忍不住鼻酸。我將歌詞轉貼如下,對音樂有興趣者可至活動網站下載mp3:
交心(台語)

詞曲:林強 / 編曲&吉他:董運昌 / 貝斯:金木義則

交心 不用講出嘴 關心別人 疼惜自己
面對日頭 向前去 勇敢體驗 生活滋味
人生 難得結緣 愛別人 親像愛自己
陰暗烏影不如意 像露水遇到日頭 會化無去

雖然外頭風雨不止 雖然心頭猶然怨氣
凡事看得開 順其自然歡歡喜喜
保佑咱身邊所有的人都平安順遂

人生親像一齣戲 愛心滿天邊
敬愛自然心善意 宇宙萬物同慈悲
You care I care
以上,就是我在看到「ucareicare讓好病人遇上好醫生」的訊息,並再次注意到林強這個人,而勾起種種回憶後所寫下的瑣碎文字。也希望大家都能響應這個立意甚佳的公益活動。

延伸聆聽:林強 / 交心

星期二, 5月 22, 2007

認識兩個以前很陌生的宗教

最近在譯的這本書,作者是位心理治療博士,書到第六章為止談的都是她的童年往事,以及離家獨立生活後的諸多鳥事,例如抽菸喝酒呼麻、未婚生子、結婚後經濟困窘、因自尊低落大啖冰淇淋導致嚴重發胖、最後離婚失去兒子監護權…等等等。不過其中最讓我注意的,是她特殊的家庭背景與信仰。

作者的老爸原本任職於NASA的相關機構,收入頗豐,後因公司搬遷她老爸又不願跟著搬家,於是成了在家工作者,以製作模型飛機、繪製模型飛機圖、撰寫模型飛機專文,和經營模型飛機的小型郵購事業維生。作者的母親則是「基督教科學派」(The Christian Science Church)的追隨者,從小她便教育作者靈療與祈禱的強大力量,而她也確實以祈禱解決了生活上的大小麻煩事兒。

過去我對「基督教科學派」一點概念都沒有,只知道好萊塢巨星湯姆克魯斯時常提及這個信仰。不過這也是我因為媒體錯誤報導而產生的誤解,其實阿湯哥信的是英文字面上乍看很像的「Scientology」(山達基教),和「基督教科學派」根本是兩回事。

據稱「不可能的任務3」沒有預期中的賣座,派拉蒙電影公司除歸因於阿湯哥當時與現任老婆凱蒂荷姆絲之間鬧沸沸揚揚的緋聞引人反感之外,另一個理由是,阿湯哥老是力推山達基教的教義而被影迷們視為笑柄。順道一提,約翰屈伏塔也是此教派的信徒之一。

根據維基百科的解釋,山達基主張人的本質為靈魂個體,擁有無限的能力與善良本質。根據L羅恩賀伯特(L. Ron Hubbard)的說法,他在1950年發展出「戴尼提」(Dianetics,是賀伯特的著作)這項心靈療法,經研究,他發現人有靈魂,而非只活這一輩子,因此創立了山達基教會。

山達基常採用牛津能力分析招收新會員,此分析能使人瞭解自己的生活狀態。組織內的活動包括聽析,聽析的定義是,詢問一個人問題,針對那個問題得到答案,並且針對那個回答給予示意。聽析的輔助儀器名為「心靈電儀表」(E-meter),透過量度小規模的電流,反映被聽析者的心理及精神狀況。山達基的聽析時數、心靈電儀表、書籍、DVD、CD等,學員可以自由的花錢購買。

話題回到「基督教科學派」上面。經由作者的介紹,我對這個教派終於有了初淺的認識,也驚訝地發現自己的信念基本上和此教派的教義不謀而合。基督教科學派認為既然上帝(我認為可以因應信仰自由地代換為佛、The One…)是絕對的善與完美,那麼罪、疾病和死亡都與上帝無關。罪惡看起來很有力量,是因為人們相信它真的很有力量。這個物質世界是虛幻的,真理存在於精神層面,所有物質上的「錯誤」都可以靠更高層次的靈修來解決。

「基督教科學派」也相信,物質的肉體與必死的想法是虛幻的,要恢復健康,就要消除幻覺,矯正錯誤的思想。「聖經」中的耶穌有治癒能力,也是基於同樣的領悟。因此,此教派的追隨者深信疾病可以透過信仰、祈禱和領悟上帝、基督與人之間的關係而被治癒。該派還認為,要獲得健康、財富和成功,就要對世界採取樂觀、開朗和積極的態度。此外,該派也主張禁煙禁酒,但不反對娛樂,亦不反對牙醫、眼醫和注射疫苗。

在美國確實有基督科學者(Christian Scientist)以靈修治病的祈禱方式,治癒了許多醫生束手無策的絕症,但也有基督科學者父母在子女生病時只靠靈療祈禱、不尋求醫療協助,而導致子女死亡並吃上刑事官司,這自然也令此教派蒙上陰影。不過一般人對基督教科學派的理解,大抵還停留在「他們就是那種不上醫院看病的人」的層面上,而唯物論者會認為追隨這種教派的人是腦袋「秀逗」還害死小孩的瘋子,也就不那麼令人意外了。

說到這兒不免又要提起「駭客任務」(Matrix)這部經典電影了。此教派深信深信疾病可以透過信仰、祈禱和「領悟上帝、基督與人之間的關係」而被治癒,其實這正像尼歐(Neo)在片中的經歷。一旦尼歐了解自己已從虛擬世界進入了真實世界,了解到什麼是現實,他自然能夠在我們自以為真實的虛擬世界裡,徒手伸入崔妮蒂的體內進行治療,就像聖經中的耶穌一樣行「神跡」。

我完全相信大部份的健康問題都肇因於心理問題,心理問題一旦解決,多數的慢性病都能獲得改善,就算必須請醫師治療頑疾,我也會去找經方派的中醫。不過面對諸如眼睛、牙齒、骨傷外科、發炎等急症,我絕不否定西醫立即解決問題的療效。我也相信人類若是不菸不酒,會活得更有同理心、更理性。讓他人吸二手菸是完全不顧他人健康的慢性殺人行為,換言之就是沒有同理心;過量飲酒則令人喪失理智,有時還會造成難以彌補的後果,例如說蠢話、「上」錯對象、撞死人。

由於基督教科學派主張疾病乃虛幻不實,一旦信它為真,便會受其影響(這與電影「毒鑰」所談的主題一樣)。因此,教徒們會儘量避免接觸有關疾病的思想與課程,當然渲染負面思考的惡質媒體亦列入拒絕往來戶。比較令我意外的是,美國政府為保障教徒的人權,允許基督科學者或其子女不接受學校的健康教育課程,於是作者小時候即選擇以藝術課取代健康教育課,以免被「疾病為真」的思想模式給荼毒,這種尊重他人抉擇的法律其實令我相當佩服呢!

順道一提,基督教科學派出版了一份全美知名的日報-「基督教科學箴言報」(The Christian Science Monitor),它的內容與宗教無關,刊載的多數為深入的政經新聞報導,因此讀者群以知識份子與研究學者為主。此報於1908年由八十多歲的教派創始者艾迪夫人(Mary Baker Eddy,1821~1910)所創辦,總部位於波士頓市中心。艾迪夫堅決反對黃色新聞,拒絕刊登犯罪新聞,並將「不傷害任何人,幫助所有人」訂為辦報方針,而這也令此報與「紐約論壇報」、「紐約太陽報」同被列為新聞自律的先驅。

星期二, 5月 15, 2007

地球人的死法

早期的地球人,或因天災致死,或因人禍戰死。出海打漁可能溺死,上山打獵可能給野獸咬死。人在家中,吃了不乾不淨的食物容易中毒身亡。體表有個外傷,也容易因細菌感染而迅速致命。早期的地球人,死得乾淨俐落。現代的地球人,醫藥發達,壽命延長,除非意外,否則多半死在醫院。直截了當的死亡不被當今法律和醫護專業人員所允許,死亡於是成了拖泥帶水之事。

科技的進步,使現代的地球人比早期的地球人更無法坦然地面對死亡。總有什麼療法會出現吧。總有什麼新藥會問世吧。因為懷抱著可能活命的希望,絕不接受死亡的心態也就益發地強壯起來。高靈賽斯說「人創造自己的實相」,我們的意識與觀點創造了我們的人生藍圖。既然如此,人自然也創造了自己的「死相」。倘若潛意識無法接受斷然的死亡,那麼離開地球時也只得採取漸進式的死法。

什麼是漸進式的死法?根據許添盛醫師的說法,某些人因為怕死,不敢一下子面對死亡,於是先讓自己的動脈硬化,變成老年痴呆,接著記憶力開始退化,最後將自己的主要人格成份,一點一滴緩慢地搬回老家,而這個過程可能長達數年。有些中風的人則是分個三、五次「搬家」,先是身體半邊不聽使喚,二度中風時已經反應遲頓,三度中風時可能言語不清,四度中風時已經記不起自己是誰,五度中風時才終於離開人世(衛生署九十四年度的統計資料顯示,目前國人的十大死因已經轉變為以慢性病為主,其中每小時就有3.5人死於腦血管疾病、大腦梗塞、急性心肌梗塞、血管動脈粥狀硬化和心臟病,而九十五度十大死因中,更有將近三分之一的死亡人數是死於心血管代謝疾病。)

有些人的身體遭受重創,靈魂早就先行撤退,可是肉體卻被機器維持著,於是成了植物人。有些人則因為放不下或無法面對死亡,靈魂守在肉體旁邊徘徊不去,於是也成了植物人。我有位朋友的母親病危,深陷昏迷狀態長達一個月,家屬悲慟、身心俱疲、無所適從。後來另一位可與靈體溝通的朋友介入勸說,請病患選擇重回身體努力奮戰或者乾脆接受死亡,才使得這場僵持,在病患的靈體選擇回老家之後迅速地結束。

根據許醫師的觀察,「現代人大多選擇昏迷而死」。昏迷而死的人會先進入一個幻境,有些人的幻境可能和臨終場景相仿,有些人可能進入暗無天日的隧道,內心升起害怕的感覺。待肉體被宣告不治,靈體和肉體才正式切斷聯繫,而當時對黑暗隧道的恐懼,只是為了掩蓋靈肉分離的震憾。不過也有些人的死亡過程相當平順,甚至察覺不出自己已死,此時靈界也會派員前來協助亡者接受自己已死的事實。

地球人自殺身亡的比例也不小。有些宗教認為自殺者會下地獄(電影「美夢成真」也是這麼演的),然而新時代思想認為,很多人活在世上卻封閉自己的人生經驗,心中既沒有愛也沒有快樂,這種人和自殺其實沒什麼兩樣。許醫師寫道:「任何這一生沒被面對的問題,依然得在下一生面對,這句話對任何一種死法的人都適用。」換言之,這輩子翹了課、學分沒修完,下輩子就只好返校重修,而且越是逃避,就越是畢不了業,只能不停地回到地球輪迴、學習。

前陣子讀了《地球守護者》一書,作者是位美籍催眠治療師,她意外催眠到一位上輩子是外星人的男性。透過前世回溯,她獲取了許多外星資料。書中提到,地球上其實有許多人是自外星球轉世降生。他們有些是為了協助地球的文明發展,有些是為了提升地球人的心靈意識,有些則是單純被外派來研究地球。這令我聯想起電影「MIB星際戰警>」裡那個監控地球上所有外星人的超大銀幕,銀幕上顯示著許多有錢有勢者和好萊塢名流的即時動態,或許他們能夠如此出類拔萃或令常人匪夷所思,和他們上輩子是外星人有關也說不一定。目前我認為最有可能是外星人的,就屬風靡日本娛樂圈的魔術師「Cyril」啦!

這本書裡還提到,越來越高的青少年自殺率,可能也與轉世到地球、卻無法適應此地文明的外星人有關。地球的文明尚處於相對落後的程度,我們還會彼此欺瞞、競爭、搶奪、殺害…。對於無須使用語言、純然以心靈誠實溝通的外星人而言,在轉世來地球、但年紀輕輕人格尚未成熟之前,會覺得孤單、厭世、格格不入、希望趕快逃回老家,想來也是理所當然的現象。畢竟地球人實在是太壞了,要全然接受這個星球的文明和生活可說是一項大考驗呢。

星期一, 5月 14, 2007

亂畫家中三隻貓

上週因為過度使用電腦鍵盤與滑鼠,我的右手腕與食指第一指節已有發炎症狀,就連上手臂的肌肉也疼痛不已,貼上膏藥也不見緩解。一直哎哎叫的結果,就是老公下令不准我再用滑鼠,並且立刻上網訂了一組Wacom數位手寫板給我。這套Wacom手寫板我肖想很久了,但是一直買不下手,平白從天上掉下來一套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用手寫板取代滑鼠一開始還真不習慣,尤其是筆尾的「橡皮擦」更是靈敏地讓我一不小心就把剛打好的字給變不見。勤奮地摸了兩天之後,今天我總算可以拿著手寫筆亂塗亂畫了。以下就是剛才拿筆惡搞家裡三隻貓咪的成果:


懶洋洋的名模貓小步,杵在肥貓小舞和瘦貓咩咩兩隻母貓之間,其實環肥燕瘦皆可由牠選擇。不過自從結紮以後,小步對誰都失去了興趣,頂多偶爾和小舞玩一下追逐遊戲,和咩咩玩一下拳擊遊戲。其他時候,曬著太陽睡覺就是牠最大的樂趣。


即將滿七歲的咩咩,是家裡最後一隻動結紮手術的貓咪,不過近半年來牠還是持續發情。上週帶咩咩回診,這才發現原來是沒拿乾淨的卵巢作遂,醫師為維護商譽答應免費再做一次手術,只是可憐的咩咩得被迫再受一次苦。這是咩咩剛剃完毛的樣子。


肥貓小舞生完小貓之後身材就走了樣,腹部肌肉鬆弛不說,垂奶現象也日益嚴重。不過樂天派的牠並不以為忤,日子照過舞照跳。最近的天氣有點像夏天了,她成天不是呈大字形仰天躺在木地板上擺爛,就是捲成一坨窩在IKEA的貓床上呼呼大睡。好樣的貓生!

星期五, 5月 11, 2007

老公屁屁手術記(下)

陪老公住了五天四夜的醫院病房後,週二我終於可以回家休息。第一晚我們住的是鄰床無人(有床,但只鋪了塑膠墊)的雙人病房,房內沒有供家屬使用的躺椅,所以我腰酸背痛地在老公的病床縫隙窩了一晚。隔天有個酒駕撞破了頭還狂打呼的廚師進駐,老公決定改住單人病房圖個安靜。搬進單人房後,我終於有三人座沙發可睡,不過這間單人房有個故障的感應式水龍頭,儘管沒人站在洗手檯前,它還是三不五時出水狂噴,灑得浴室到處是水,想起來就令人發毛。

日復一日打消炎針、吊點滴、量血壓、換藥,實在讓人悶得發慌,老公頻頻打電話跟朋友扯淡,有位朋友聽到病名是「肛門廔管」時還興奮地表示,「開膛手傑克也有同樣的毛病。」但週二出院後我上網一查,才發現開膛手傑克得的是「陰莖廔管」,他因為「老二」畸形造成嚴重的心理疾病,才會犯下震驚社會的連續殺人案。

根據露易絲.賀的說法,所有疾病都能找到心理成因。肛門膿瘡起因於「因為不想釋放而感到憤怒」;肛門廔管則起因於「廢物沒有完全釋放、抓住過去的垃圾」,這與老公今年以來的情況不謀而合。

打從農曆前年他便遭遇職場惡鬥,被主管以謾罵找碴的方式逼退。三年多前,他的好友也曾因肛門廔管開過刀,屁股痛了好久。回想起來,當時那人一心想離職,但還沒找到下一份工作,只得壓抑心中的不滿,捧著爛工作跟主管周旋。這麼說來,兩人都是明明不想再待,卻硬是耗在令自己度日如年的地方。而連續數個月抱著垃圾、心裡忿忿不平的下場,就是產生屁股流膿的症狀。不知其他患有相同症狀的人,是否也曾具有同樣的心理背景?

星期日, 5月 06, 2007

老公屁屁手術記(上)

老公從小就是擁有過敏體質的氣喘兒,不僅三不五時得朝喉頭噴入支氣管擴張劑以免呼吸困難,還有難以根治的異位性皮膚炎,平常一週得打一次疑似類固醇的針劑控制病情,四肢末稍還常因為搔癢過度而破皮流血,床單下緣經常血跡斑斑,手腳看起來更是體無完膚。這樣的健康情形,在他歷經喪母之痛後雪上加霜,一天得吞上數十顆藥丸的他,已堪稱會走路的藥罐子。不過對於「跑醫院像跑灶腳」的固定行程,他倒是頗看得開,反正爛命一條,遲早都會「告別娑婆」回老家的。

天天看著他吞下大把的藥,老實說已經習慣成自然。對於他身上數量持續增加、本人卻不以為意的脂肪瘤(常見的皮下良性腫瘤),漸漸也變得見怪不怪。一個多月前,老公說胯下似乎多了一顆脂肪瘤,但因為沒有大礙也就不予理會。沒想到這玩意兒越來越硬,上週末他發燒昏睡,週二時略有痛感,週三已經因為腫脹而無法隨意坐下。由於患部接近「出口」,我建議他直接掛直腸外科。他在「知識+」上找了一堆相關資料,下班後立刻趕往「書田」。門診醫師斷定這是「肛門廔管」(和痔瘡不一樣),和網頁上說的一樣。

雖然有些難為情,但在徵得老公同意的情況下,還是決定讓大家多認識一下何謂「肛門廔管」。這種症狀有許多成因,有些人是便秘引起,有些人是因為太常腹瀉,有些人是如廁後清潔不夠,有些人是如廁後清潔過當,經常吃軟便劑的人也屬潛在患者。初期患者可能由於肛門內或直腸黏膜受傷而導致細菌感染肛門腺體,產生肛門週邊膿腫(perianal abscess)。膿腫若長期忽視,尺寸會「與日俱增」,接近皮膚層時還會有「爆漿」噴膿的可能性。有時膿腫症狀舒緩,皮膚會癒合,不過內部的膿腫仍在,因此這種病症會反覆發作,嚴重起來便會形成廔管。

在沒有告知、也沒有打麻藥的狀況下,這位門診醫生直接拿刀在老公的患部割了兩刀(像這樣),並用力擠出膿血,害他痛得哎哎叫。回家後他心有餘悸,打算隔天一早請假,再找主任級的直腸外科醫師看一次。週四一早,不知是否前晚的小切口處理不當,患部已經由一個小指頭的大小,紅腫成一根德國香腸那麼大。我們搭小黃前往醫院,司機聽了我和老公閒聊的內容,插嘴說自己多年前也曾因為肛門廔管進過醫院,「真的痛死了!」不過他當時是去中醫診所塞藥,一個月後痊癒未再復發。「台語管這個叫『生管』啦!」小黃運將說。

老公進入診間後,我在外頭等了十幾分鐘。據他轉述,那位主任級醫師在診療時自顧自地講了十分鐘以上的電話,最後幾分鐘才看了他一眼,說是急性發炎,建議立刻開刀,但是四、五萬元的手術費得自費,住院費另計。我出發前才從網路上的經驗談得知,肛門廔管手術(項目代碼97210K)可由健保給付,免費和四、五萬的差距未免太大,於是當下便打電話到中央健保局確認。健保局說這項手術的確是由健保給付,負責回答的小姐還要我反問該醫院是持何種理由要患者自費開刀。經我再次詢問門診護士自費開刀的理由何在時?護士小姐只表示「我們醫院的規定就是這樣。」既然這樣,我們當然是走為上策。

既然小黃運將塞中藥也能痊癒,秉持「貨比三家」的原則,當天下午索性我拎著老公去找我信任的中醫師看診。沒想到也擁有西醫執照的他表示,自己十幾年前也曾因為屁股痛不欲生,從洛杉磯坐輪椅搭飛機趕回台北門診,不過台大醫院的門診醫師當時愛理不理的態度讓他很不放心,於是緊急請昔日醫學院的學長操刀,這才解除了心頭之患。他建議既然患部已腫成德國香腸,最好是緊急做外科手術,日後再以中藥調整體質,於是老公打了止痛針便先前告辭。週五下午經熟人轉介,我們來到台北縣立聯合醫院的某院區進行手術。

操刀的醫師堪稱「快、狠、準」,診間病床的布簾一拉上、才打完麻醉,老公就開始哀嚎。醫師請我進布簾裡陪伴,只見患部血肉模糊咧,一根頭部略彎、類似小刮刀的金屬物件,在醫師的操控下伸進傷口不停掏挖,不一會兒黃膿便夾著鮮血,泹泹地流至下方的金屬盤。護士小姐請老公深呼吸忍痛,但我光是旁觀都覺得痛,於是不到一分鐘便落荒而逃。

一般膿腫手術必須住院一天,但廔管手術至少得在醫院待上三到七天。由於手術有開放性傷口,因此這段期間除了早晚打消炎針和抗生素,還有一天兩次相當折磨人的換藥過程。這換藥過程有多恐怖呢?首先,患部有長約兩公分、內部被掏過且尚未縫合的「洞」,每天午晚,護士小姐會把先前塞在洞裡吸取膿血的長條紗布拉出來,而這可能已與傷口沾黏的紗布,等於是從肉上被撕下來的。接著,護士小姐會再把長約十五公分的乾淨紗布,以類似衛生筷的消毒竹籤一段段地塞進去。醫生建議視情況先住個四天,因此這恐怖的作業至少得反覆進行八次!!(待續)